却是不画而黛,脱口赞道:“小可陈则涵,黛娘真真妙在一个‘黛’字。”
陈则涵赞完,才记起一事:“我还以为嬷嬷带我来见的是姚娘。”
黛娘闻言并无片刻的异样,只又行了个礼,巧笑嫣然:“奴家不知陈官人来,失礼了。只不知奴家的一点淡茶薄酒可否略表歉意?”
“哈哈,只管取来。”陈则涵心中畅快,偏头一想,又道,“小可鲁莽失礼,却有幸瞧见了这隔屏而舞的曼妙,不知黛娘可否再为小可一舞?”
“有何不可?”黛娘巧笑倩兮,随即取了酒水果子来,转身先熄了几处灯火,只余下屏风左侧的一排琉璃盏内的几点烛火,才转至屏风后旋旋起舞。
霎时间,满室的辉煌尽去,只留下几缕昏黄摇曳的浪漫氤氲,晃动着屏风上的舞姿更加婀娜多姿,竟有一丝起舞弄影的别致韵味。陈则涵沉浸在这旖旎的虚像之中,才将近日来的事事之不顺遂,诸如突然莫名其妙产生的和苏珺兮的隔阂,诸如他爹爹一向的恨铁不成钢,诸如今日考校课业时被他爹爹骂得狗血淋头,诸如暗暗生出的挫败感和迷茫感,通通抛到了脑后。
陈则涵品着梨香薄酒,不知不觉生出了些许醉意,晕晕乎乎中只觉得一身燥热,似有一股淡淡的汗香靠近,随后便人事不知。
渺渺中几点零零落落的清音反反复复,忽而急弦迭起,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随即急弦转作悲歌,弦弦掩抑,声声咏叹,却忽的四弦划作一声,曲伏声歇。
闻琴轩内,赵成益“啪、啪、啪”拍手惊叹:“好一场垓下决战,区区对姚娘的出其不意颇为惊喜。”
“谢官人抬爱。”
姚娘不卑不亢,说罢妙指连拨,竟就着先前的声调奏出一番轮指,霎时四野飞霜,天高水涸间寒雁徒悲,转而细弦切切,呜咽嗟嗟,只觉得弦弦伤、声声思,悠悠兮往之所以,寥寥兮付之荒唐,却忽的四弦连划,琴声铮铮,闻之悲怆,随之力渐弱,声渐止,徒留四弦轻微的余颤。
姚娘收指抱琴起身,福身问道:“不知官人以为如何?”
赵成益以肘撑案、以指扶腮,一双斜入鬓的丹凤笑不见底,只扬起清幽幽的声音:“区区以广陵止息问姚娘,姚娘却回我以十面埋伏,区区以平沙落雁问姚娘,姚娘却回我以四面楚歌。区区是不是应该感谢姚娘以楚霸王礼遇于我?”
“奴家不敢。”姚娘再福。
赵成益起身,走进姚娘,轻轻端起她的尖下巴,两眼望进水墨氤氲的桃花深处:“区区记着今日姚娘的特别礼遇。”说罢,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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