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头七的当天,陈妍果然派了陈府稳重的仆妇来接苏珺兮,苏珺兮便只带了清霜和王叔过去。随陈府家人一起,郑重地吊唁了一番陈于致。
苏珺兮插上香的那一刻,心中也明白,其实陈于致对她、陈府对苏家的恩情,只怕她如何也还不清了,只是如今她也释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说得也不过人力所及,更何况,她与陈府里亲近的人,不管是已经过世的大伯父陈于致,还是二伯父陈于敏,以及陈则涵、陈则涛和陈妍。他们之间早就已经亦亲亦友了,何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包袱呢?
苏珺兮上好香,又郑重地在陈于致的灵前行了礼,这才结束了祭奠。
回到苏家,三月也入了末尾,没过几日就是四月初一寒食节,苏珺兮无心过节,许多事情都扔给王叔和王婶操心,只过问了扫墓的相关事宜,到了四月初一当日,苏珺兮领了苏家几个仆人前去给她爹爹和娘亲扫墓。
苏珺兮静静地望着眼前的鸳鸯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千言万语愣是说不出一个字。即使她活了两世,她亦不曾觉得,她爹爹和她娘亲还能感知她如今的心情,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对着爹爹和娘亲的墓碑说出自己的重重心事,生怕扰了他们的安宁与平静。或许,这便是至亲二字的含量吧。
祭奠完毕,王叔几人稍稍修葺了两人的坟墓,苏珺兮便带着他们回去了。
回到家,苏珺兮才进门,王婶便用柳条沾了水往苏珺兮身上洒去,一边洒一边说道:“愿小姐日后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苏珺兮终于一扫几日来的愁容,展露了笑颜,对王婶说道:“王婶,别只顾着我,还有大家呢,我们都一起去去晦气。”
王婶闻言呼吸一滞,见苏珺兮终于笑了,几乎不能自持,差些就老泪纵横,只哽咽地一边点头一边不停地说好,手中的柳枝几乎是无意识地沾了水洒向众人。
随后苏珺兮安心地在家养胎,即便东京城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苏珺兮也不似之前一般焦灼,除了许云舟时常来看望陪伴苏珺兮,苏珺兮看上去也过得开心惬意以外,苏家忽然间安静得可怕。
众人越是看着苏珺兮心如止水,心中越是莫名地焦躁起来,谁也不敢再提李景七的事情,而对长玄,也渐渐地开始不待见了。
长玄实则比苏家众人还要焦躁,除了一如既往地守在苏珺兮身边看护她的安全外,常常往杭州知府跑,却每每被拒门外,垂头丧气地回来。
苏珺兮看在眼里。心底忽然像是开了一个口子,像个无底洞一样一点一点地吞噬掉她早前建立的信心。
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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