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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七一愣,自两三年以前,他和三哥渐渐疏远,到他后来涉案东华之乱,一路被软禁在别苑直至最后贬庶杭州府,三哥再没有喊过他七郎了,此刻……李景七心中一动,不由生出一丝隐隐的兴奋和忐忑。
柴启恒伸手动了动书案上的那幅未完成的已经隐约可见一位丽人轮廓的工笔图,才淡淡说道:“朕这段时日来忙得焦头烂额,一直忘记了告诉你,”柴启恒顿住,看着李景七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等待下文,这才若无其事地道出一声惊雷,“苏珺兮怀孕八个月了。”
什、什么!李景七呼吸一滞,窗外“轰隆”一声巨响,掩盖了“哗哗啦啦”的暴雨声和李景七的心跳如擂鼓,旋即一道赤红撕破了屋脊上方的暗空,李景七看着屋内瞬间亮如白昼,又瞬间回归黑夜的幽深,脑海中顿时走马灯似的翻过适才噩梦之中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旋即一咬牙关,随手丢开手中的《古方拾佚》转身就奔出了屋子,留下身后依旧面不改色的柴启恒端坐在书案前悠然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李景七脑中已然一团乱麻,只一头冲向马厩,取了一匹马一跃而上,旋即狠狠挥起长鞭,“啪”的一声巨响振起骏马身上一串的水珠。骏马受了惊吓,当即撒开前蹄狂奔起来,横冲直撞地冲破了重重侍卫的阻拦,转眼消失在暗沉沉的狂风暴雨之中。
李景七一路狂奔,任由暴雨打在脸上身上,被雨水刺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却仍旧手握缰绳,频挥长鞭,直至许府大门前的两盏昏黄灯笼在望,他也没有减缓速度。须臾,俊马奔到了许府大门前,李景七瞬间勒马一跃而下,也顾不得安抚受惊的马儿,只一挥长鞭,打在许府黝黑的墨漆大门上,瞬间溅起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墨漆大门上留下一条隐隐约约的湿痕。
许府值夜守门的小厮听得心惊肉跳,踌躇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欲探个究竟,门前的李景七已经再也不能思考,只一把推开小厮,夺路奔进了许府,惊得小厮措手不及,当即顾不得其他,连忙重新锁好门,旋即奔向角房敲响了警锣,许府瞬间倾府而动。
李景七奔至许府的院中,一时无所适从不知要往哪里去才能寻到苏珺兮,这下才懵了,也顾不得自己已经满脸雨水、满身湿透,心急如焚间噩梦的片段反反复复在脑海中显现,心中不禁呢喃,珺兮你在哪里……
眼见几个许府仆役护卫陆续前来,李景七当即迎了上去,抓住最前头的仆役喝道:“珺兮在哪里?告诉我珺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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