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爹!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登船之前我怎么交代你的?我让你好生在自己房间里呆着、不要惹事,特别是不要将你以前学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习气又重新沾惹上,你也跟我好好保证了,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
飞扬跋扈、草菅人命,还动辄扬言要包下船,把人家扔到水里去?怎么,你爹我的银子是大风刮过来的、就是让你这么打水漂玩儿的啊?”
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满脸痛惜之色,语气中也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似乎当真是为自己家门不幸、生出了这么个儿子而感到心痛,只是......
周长宁看着对方这样一番唱念做打,不知怎的,心中总有一种违和的感觉,这缕感觉一闪而逝,快得让他抓不住思绪,只好忽略了过去,觉得怕是自己多心了。
方才在周家人面前还趾高气扬的张公子现下被他爹这样一番数落,却是一声不吭,甚至还微微低下了头,就像一只战败了的大公鸡,在周二柱等人看来,只觉得大快人心,就连一旁悄然听着这边动静的几个房间,也不由得将房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儿,看着“恶人”被惩治,悄咪咪地弯起了嘴角。
“周公子是吧?实在对不住,这孩子虽是我的长子,却自小不在我的身边,被他祖父祖母娇惯着给宠坏了,脾气是暴躁了些,行事也欠妥当,还望公子见谅,能够包容......原谅他的无礼之处!”
周大新找过来的时候,张徽恰巧在和方管事议事,一听对方口中的描述,便知是自家的不孝子又惹出了事情,登时便不敢耽搁时间,急忙赶了过来。
一看躲在李氏身后的那个小丫头,便知这个孽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张徽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气,一眼便看出了这群人里,竟是那个少年在做主,便走到周长宁跟前,对着他深深作揖行了一礼,他原想说让周长宁包容那个孽子的,只是在看到对方稚嫩的面庞之时,又忍不住换了个词语。
让一个最多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包容他那个已经弱冠之龄、当了爹的儿子,他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