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事的孩子,小心地拉过我的手,一下接一下地吹着,“你快去用凉水冲冲,否则会肿的。”
我平静地看着她,努力抑制住自己想哭的欲望,低头凑近她的耳朵,小声地说,“俗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下流肮脏的手法谁知道他会使出多少。更何况,以你的智慧,没准半个时辰不到就能哄他离开这里,门口还有人听着呢。”篆香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也知自己定是避不过这场会面,最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于是我故作对着门口大声喊,“那张公子,姑娘究竟是见还是不见?”
“好拉好拉,你去和妈妈说,我准备一下马上就下去。”篆香也大声地回答,“但是,爱柳,你记得快去冲冲手。”
“恩。”我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个有些明媚的笑脸,转身出了门。门口果然正站着偷偷听着我们谈话的鸨娘,见了我也丝毫被发现的窘迫,只朝我挤出一丝虚假的笑容,“爱柳,辛苦你了,今日就歇去吧。”我没吭声,微微点了点头。
蹲在井边的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那股灼痛已经漫延开来。
我情愿自己至始至终是在做着这样一场梦,一场长长的梦。醒来依旧是忙碌复杂的二十一世纪,即使这里的六年生活比起现代生活更为平淡。没有考试,没有竞争,而这似梦还似非梦的情形曾经无数次在现代生活打动我。只是如今看来,只不过尔尔。而我终究是回不去了。我可以在一朝一夕用自己在旅游的借口麻痹自己,但终究骗不了自己一辈子。我想念在现代的父母,只是最终落得相见不如怀念。到头来杨花还梦,全是空。
小心地用瓢撩起些凉水浇着自己烫伤的手,耳边不自觉地又响起临出门时篆香对我说的话。
“爱柳,一直这么笑着会很累吧?”
盛泽归家院(上)
会累么?
当然。只是如果不笑不是更累了吗?
“好些了吗?”说话的正是篆香,她在我身边蹲下,“有的时候,别那么拼命,这可是你教我的。”
我冲她笑笑,“这次摆脱那张公子的速度比上次李公子还快。”
她皱皱眉,“无非都是一些纨绔子弟,轻易就能糊弄过去了。倒是你,有没有为自己将来想过,难道想在这里一辈子吗?”
我苦笑着,“还说我,那你呢?你难道不想找个真心人好让自己早早脱离了这苦海?”
“真心人。”她摇摇头,“这世道,心都让狗吃了,哪还有真心。”
“那那个陈公子呢?也没有心吗?”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