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女主播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不是难,而是痛苦。
每每女主播觉得自己攒够了钱,想离开室友,回到以前贫苦的生活,就发现食堂四块的饭菜难以下咽,公交车拥挤不堪,烧壶的自来水的刮着舌头和喉咙。
这两年,她由一个色情主播变成了一个唱歌主播,左右也是赚着杯水车薪,背靠大公司的打工人而已。
虽说起过无数次离开室友的想法,但最后决定和室友在一起,还是前两天见了室友的哥哥和嫂子。
你那个当年给她机会离开县城去读书的金主,而后因为她被强歼抛弃她的女人,居然就是自己出柜的现女友的嫂子。
她坐在女人对面,女人神态自若地看着她,说着温柔体己的话,女主播手指冰凉,指尖颤抖。室友察觉她的不对劲,回握过她的指尖。
女主播在答应见家长之前,做了很多心理准备,想着左右不过是被她哥用银行卡扇巴掌,如果金额巨大,不仅能离开这个缠人精,还能获得巨额赔偿简直不要太爽,但女主播没想到,室友的哥哥对她的宠溺纵容超乎想象,甚至爱屋及乌的大力支持她们。
以及旁边微笑赞同的前任金主。
这他妈的是什么事?!
室友捏了捏女主播的手心,侧身说:“愣着干嘛?叫哥哥,嫂子啊。”
那四个字仿佛是从女主播的肺泡里挤出来的。
命运总是在玩弄她。
女主播在那一刻明白了,女人不是嫌她脏,而是她不配,女人为了她这么个宠物和丈夫的妹妹撕脸而已。
她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但转眼想着,曾经也不过是翻云覆雨的一度春宵,并没有多深的情谊,自己确实不值得。
再抬眼看女人,想着或许这就是成年人,对于她而言,自己不过是一记调味品,而当初的调味品坐在曾经的金主面前,叫她嫂子,心里有波动的怎么也不该是她。
窗外下起了雨,女主播突然想起了发小说的话,不知道她是否还住在那个小破屋里,出卖着尊严和肉体换取活下去的口粮和资金。
像她们这样出身的人,本就低贱的被人看不起,但买卖双方,谁又更高贵一些?
女主播觉得好笑和不甘心。
女人中途去了洗手间,她放下刀叉,擦了唇角,跟了上去,反手关上卫生间的门,将正在对镜补妆女人手中的口红夺了过去,女主播穿着平底鞋,仰头看她,打开口红,笑脸盈盈地将口红抹在女人的嘴唇上,一双没有笑意的眼睛看着她,唇片一张一合:“主人,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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