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见她眼睛红肿,便知她昨夜哭过,元稚是她的孩子,心思单纯,一览无余,从小到大,她一开口杨氏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一直都认为父母恩爱不疑,忽然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好像阿耶从此就不是她的阿耶了似的。
昨天一整天,元威同她说话,她都不愿搭理,晚上元威还跟杨氏抱怨,娇娇儿大了,就不亲近他了,可想而知,他并不觉得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的问题。
“他就在城西庄子上,我让钱嬷嬷照顾着。择日不如撞日,你去问问你莼兄,皎皎的病如何了,放不放皎皎同我们一道出门。”
杨氏为人周到,总是很照顾王萱,王萱视她如同亲母,亦十分亲昵,笑着回了她:“昨日用过药后,已经大好了,今日天朗气清,正适合出门踏青,阿兄不会不答应的。”
“那就好,玉郎对你管教严格,也是为了你的身体。”
三人便登了车,朝城西庄子去了。
距离上次王萱被掳,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元稚却还是心有余悸,连话都少了,盯着车窗外的街道行人。
“阿稚,你不必如此紧张,现在京畿的治乱好多了,楼叔父也带了不少甲卫,很安全的。”
虽说带甲卫不合规制,但文惠帝从未在这件事上限制过世家门阀。因为南迁那段时间,就算是京都,也是混乱无序,常常有世家子弟在街头遭到抢劫甚至暗杀。后来世家忍无可忍,都组织起了甲卫,出一趟门如同上阵打仗,这才渐渐好了些。京都稍微稳定后,世家豢养的甲卫也没有遭到清洗驱逐,只是精铁打制的全套甲胄换成了只遮要害部位的藤甲、皮甲,手上长刀大盾也换成了轻薄的刀剑短矛。
王家亦留有一队甲卫,不过都是闲置在庄子上,农忙时还得放下训练去耕作,算不得真正的甲卫,不过若是对付寻常盗匪,也足够了。
王萱出事后,王朗把崔邺狠狠训斥了一番,王莼也是逢人就说京畿治卫不行,以他的毒舌,自然给崔邺惹了不少麻烦。崔邺无可奈何,只能增派人手,日夜巡逻,所以这段时间,京都街头,连偷盗抢劫的事都少了许多。
马车慢悠悠地走到了城西庄子,一路平安无事,元稚终于快活起来,拉着王萱的手就要往庄子里跑,杨氏瞪她一眼,她才乖乖地挪着步子进门。
“皎皎,你还记得上次咱们放在池塘里的那只小乌龟吗?不知道它还认不认识我们。”
“说不定你叫它,它能回答你呢。”王萱一本正经地调侃她。
“不跟你说啦,真讨厌!”元稚跺了跺脚,向后院张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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