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张瑶慢慢张开双眼，泛白的嘴唇抖动着，喃喃在说些什么。

“不要说话！”伊明英凑过去。“留着点体力。”

“我……要死了吗？”张瑶稍微加大点声音，但是在其他人听来，依然微弱。

“你不能死，我师傅在，他一定能救你！”伊明英看向自己师傅，松禅真人面无表情看着张瑶。

张瑶微微一笑。“我要回去了，就算身体不能回去，灵魂也会回去的……谢谢你和胡戈胡兵的照顾，无法报答你们了……”说完，眼睛慢慢合上，头无力的一歪。

“师傅！”伊明英急得满头是汗。

“不用白忙活了，她已经死了！”

“什么？”伊明英转头看回床上的张瑶，就见她身上的障眼法术已然失效，女态毕露，苍白的脸没有半丝血色，已露死相！

伊明英仍然徐徐输送着真气，不肯放手。渐渐的，手触碰着的躯体凉了下来。他颤抖着放开张瑶的身体，站起来怒瞪着自己的师傅。“为什么不救她？她是无辜的！”

松禅真人别过头，不忍看自己弟子。“她不该活着。”

“为什么？她只是个平凡女子，为什么不能活下去？”

“谁说她是平凡女子？”通天道长冷眼看着自己的弟子。

“她……”伊明英仔细想想，从她种种行为来看，的确不是什么平凡人物。例如她刚入胡府，目无规矩，擅长少见的画法；例如她失忆后，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从胡戈口中套出生活常识。在大家力邀她久居胡府时，她宁可女扮男装也要去做工，只要求了给她居住的院落。本朝民风开放，也少有寻常未嫁女子与男人一起做工吧？种种做法令她实在太难捉摸，太不寻常，却在寻常的表象下没有被发现。

“她……”伊明英又看回张瑶：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本就白皙的肤色失去了血色，紧闭双眼如同睡去，泛白的嘴角微微翘着，还停留着平静的笑意。

你无辜的被伤害，不憎恨吗？

你无辜的被卷进阴谋，不憎恨吗？

你无辜的被绑架，不憎恨吗？

你无辜的被刺穿，不憎恨吗？

你无辜的死去，不憎恨吗？

“拜见松禅真人！”

“拜见师傅！”门外传来胡家兄弟的声音，胡兵一身狼狈，满脸满头尘土草渣，伤口被草草包扎，已经不渗血了。胡戈衣衫依旧洁白，依然清俊潇洒。张鹤轩被捆成粽子，躺在地上，灰头土脸，不知是死是活。

两人草草施礼，急急冲进房间里，看见张瑶的样子，楞住了。异口同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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