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里看得到那人被救活了,于是,自个儿也痛痛快快笑起来。
这番搜海,从清早一直搜到了申时,潜下去的水手耽搁的时间越来越久,到最后,甚至需要提着探棍下海,因为纯靠视力什么也看不清了。
太阳还炽热热地挂在天上,光线却远远不如正午时亮,对陆上的人来说,仅仅是“太阳刺得眯眼”与“太阳不刺眼了”的差别,可到了水底,能见度会缩减一半,肉眼什么也捕捉不到,四面八方都只剩一片诡绿的影。
“快快快,休要耽搁了。”几个监事官围着日晷钟,焦心得厉害,催促休息够一刻钟的水手赶紧下水轮换。
“别再催了。”唐荼荼把“南龙须”的西半头划掉,合上了海图:“等这趟人全上来,我们就返程吧,今天只能到这里了。”
“可是通判大人说,今夜务必……”管事的急急要说些什么,却闻不远处的小船上又有一个水手抽了筋,这已经是第四个大腿抽筋的了。
管事的脸色难看,掰着指头算算,每个水手在水中的时间都超了一个时辰,已经疲惫得不行了。
“少爷,您看?”
“听姑娘的,返程罢。”公孙景逸这一天,“听姑娘的”四个字已经重复了不下十遍了,快要成了条件反射。
大船上干坐了一天的舵手、船员都忙活起来,检查主锚、船员下舱,紧张又有序。
公孙茫茫然看看这头,看看那头,脑子钝得厉害。
他不是蠢人,多数时候,他都是同龄人里最显机灵的那一个,大的不敢说,只说天津这一座城里,不论什么人、不论什么事,他常常只需扫一眼,就能看透个七七八八了。
老祖宗待见他,叔伯们重视他,弟兄们倚赖他。外边知交无数,契友更有一箩筐,契友们吃他的,喝他的,自然也听他的,唯他马首是瞻。
公孙景逸脑袋里虽没有“领导力”这个词,但他常常想,京城若有小王侯,大约就是他这个样,他就是天津的小王。
而今日,一整天,没人听他,没人看他,他甚至慢慢不居于大家视线的焦点里,起初舵手、监事、都头、府兵,有点什么拿不准的都要跑来请示他。
可公孙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大船该停在哪儿,上百条小船该怎么排布,水手从哪下水怎么搜,还有那什么“心肺复苏”。
后来,所有人都围到了茶花儿身边,围着她一个姑娘转……她嘴里回着这个人的话,手上还能一心二用画图记事,这片海上五百多人、上百条船,她竟然可以井然有序地排布开。
她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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