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地带兵冲破了五个官员的府邸——这、这钦差是不要官帽了吗!如此大案不用呈上去等皇上奏裁吗!谁给他的兵?谁给他的胆啊!
这乱了章法坏了规矩,可不论大官小官,谁也不敢往黑漆漆的夜幕里走一步,如惊弓之鸟似的,一整晚竖直耳朵听巷道里的动静。
钉了掌、披着甲的战骑不知来了多少,一刻不停地往城中心冲,轰轰隆隆的动静能叫官员从头皮麻到脚趾尖。
“殿下,又查到了一处!”
进了城,赃银行过的痕迹更好找,因为处处都是眼睛:“探子来报,前天后半晌,有四辆马车从货栈接了货出来,驶向了知州府,盘库册上记的是‘黄鱼四百斤’。”
“去查。”
“是!”
死物比活人好审得多,码头上出入大宗货物都有记载,把“银箱”登记成“黄鱼”,这叫巧立名目,但“黄鱼”出入码头的记录总是少不了的,循着不合理的去查,真相只隔着一层纸。
登州知州府。
前衙死寂,后宅的浓烟熏黑了整个院。满宅子妻妾都在抱着儿女哭,什么心肝宝啊肉的,刘知州一个也不顾上哄,急得满院乱窜,跺着脚叫唤:“快烧,快烧啊!没有灶不会堆火堆吗!赶紧烧啊!”
院里的下人都疯了似的,急冲冲地穿梭在库房、正厅、书房与各位夫人姨太太的卧房间,把老爷平时护到眼珠子里的那些宝贝一样样地抢出来,往地上砸,往火里扔。
大家的墨宝、价值不可估量的字画、满地的金丝毯……平时刘知州只觉得这些东西轻飘飘的怎么也不够,可眼下,这些阿堵物怎么就烧也烧不完!
他跳着脚嚷着:“生火啊!没炭了拿柴不能生火吗?废物!都是废物!先烧贵的!你们这些奴才分不清贵贱吗!”
刘知州急得没了分寸,一把夺过下人手里的字画,几下扯烂扔进灶台,拿炭扒子往灶眼深处捅。他当了多少年的金贵人,哪里会这烧火打炭的活?火舌猛的窜起,冲上来燎了他的手。
“老爷,老爷!”
“别管老爷我,快烧啊!”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沉沉的闷响,这动静是从大门外响起来的,院里所有人都发起抖来,一双双绝望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门。从没人听过这“咚咚咚”的声音,可此时此地,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动静。
是冲车,是卫所里才有的攻城械,专门用来破铁门的!
三道小臂粗的铁闩没撑过十几撞,锁了一夜的府门霍然洞开,从前堂刮进来的风把满园灰屑扬了刘知州一脸。两排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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