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又几槌子下去,关窍疏通了,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好难得的,二哥竟拍起了她的马屁:“你当信你识人的眼光。你聪慧,识人的眼光未必比我差,老话讲存善心、结善果,这点我不如你。”
唐荼荼难得被他夸一回,心花怒放地夺回了槌头,站在二哥身后给他啪啪啪胡乱一通敲,颇有狗腿子的样。
“二哥才是存善心、结善果的大功臣,您这回破费了,赶明年我造出来新奇的东西,绝对第一个给您使。”
疍民与海户各个揣着二两银子,欢欣得一宿没合眼,天没亮就坐着牛车进了县城。
有人在街摊上买了这辈子头一盒胭脂,有人进面馆稀里哗啦吃了一顿面;家里有娃娃、有老人的,进成衣铺子咬牙买了几套新衣,油布包起来等着过年穿,算账时一听“买两身送一身”,又欢欢喜喜地给自己试起了衣。
集市散了,入了夜,又过了一个白天,这些疍民和海户才回了山上——他们不知道县城有宵禁,没户册的流民夜里不能随意进出,在城门脚下最便宜的脚夫铺子里席地窝了一宿,一直等到天亮城门开了才出得城。
这又是一重户籍歧视,可这一回,没人心有怨言,揣着新衣新鞋,全身都是暖的。
能容纳几百人的大饭堂里热热闹闹,唐荼荼看大伙的精气神就知道不错。她给叶先生和九两哥烫了杯子,一人捧了一杯茶,问他俩:“怎么样?见着了什么有本事的人?”
叶三峰和傅九两木着脸,一杯茶下肚尚不够润泽喉咙,各自瘫在椅子上灌了整整一壶,才勉勉强强活回来。
姑娘让他们盯了两天人,要他们从疍民和海户中挖掘“有带头组织的能耐、很会买东西的有营销才干的人”。
两人坐在马车里盯了一天,谁住过什么臭气熏天的脚夫铺?城门脚下没别的客舍,他两人缩在马车里吹了一宿风,浑身骨节都咯吱咯吱疼。
“算是……有吧,有人特会讲价钱,集资批货,能压下来三成价钱。”
“那丛有志是个滑头,进了饭庄,先要一碗白面,吃完了,又要一碗肉臊子,这碗臊子端上来,他又要小二给他添碗面,小二一想人之常情,白送了他一碗面。”
“阎罗倒是老实,丁是丁卯是卯的,问了价就掏钱,买的多是女人物件,给他媳妇用的。余下一两银子给了社哥,这爷们重义气,还是个痴情种。”
他俩一人一句接着话,说相声似的,唐荼荼听得直乐。
阎罗等人丝毫不知道大东家私底下盘算着他们,洗漱过后,早早爬上了土炕。他们来得急,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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