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朝气。”
晏少昰笑出声来,也有样学样地在她耳边抓了一捧空气。
“这是喜气。”
两人站在工厂门前哈哈大笑,把守门的老汉惊得提了扁担出来。
临近最后一个厂房完工,知骥楼文士都从京城拥聚而来,人来往走动了,车马驿信全一齐齐来了,冷清的东镇往年过年都没这样红火。
四个厂房中间有一大片广场,唐荼荼路过时,看到人堆里坐着个文士,桌前立了块牌,三枚铜板代人写信。
疍民大字不识,也口述不出多动听的话,但人一旦高兴了,嘴皮子都会利落些,说话的工人连比带划,眼角眉梢里都是盛放的喜气。
“……三哥哇,这厂子可美了!没媳妇的光棍住八人寝房,有媳妇有家室的也可以搬到四合院住,三进门的四合院啊,每个院五个大屋,别提多热闹。”
“幺妹儿,快带着娃娃们过来,女人一个月上工赚的钱也够吃香喝辣,养不起孩子的,官家还给贴补。”
在旁边人的提醒下,又赶紧补了句:“吃饭不要钱,还顿顿能点菜!饭堂一排柜台上摆着几十样菜,想吃多少肉都管饱!”
……
唐荼荼听着听着,挪不开脚了,直到工人们发现她,一个个打千作揖,她才摆摆手,拉着二哥的袖角离开。
她托请爹爹,在每个渔村里都设了一个代人写信、读信、联络往来的信驿。海户里有的人家不愿进县城,也能从信中得知兄弟姐妹都过得如何。
最后一个厂房就要起顶了,唐荼荼想办个盛大的开工仪式。
这时代没有“剪彩”一说,倒是官府开衙、商铺开张都有红红火火的仪式。唐荼荼本想入乡随俗,可殿下实在懂她,特特让她笔述了后世的剪彩典礼,把后世的开业文化带进来,做成一个半中不洋、半今不古的开工典礼。
舞狮在红汪汪的鞭炮中跳上了步步高升梯,那一个白天,爆竹不知点了多少,唐荼荼捂着耳朵都吃不消这“嗵嗵嗵”的动静,与二哥一起躲着热闹往后山跑。
厂房上那几根烟囱燃起来,天冷,新烟道里没积煤油,冒出来的烟气尚是白的。这地方是她一笔一划画出来的,唐荼荼最清楚烟囱底下连着的是室温五十度的锅炉房,这会成为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几百年的动能,烧着巨量的煤炭,等白烟变成灰烟,灰烟染浊这片天。
唐荼荼心里憋着点什么,吐不出来,不讲又不痛快。
“二哥!咱们去骑马吧?比谁骑得快。”
晏少昰咂着这句话,颇有兴致地复述了一遍:“比谁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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