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平静的道,“不知足下有何指教?”
如琢不由愣在那里,他出生豪族高门,又是嫡长子,平日最爱讽刺挖苦人,却不曾被人如此顶撞回来过,还是当着几位同族年轻俊杰的面,而对方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胡女,这口气如何忍得?他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在别人身上制造笑料,却不能容忍自己成为笑料,因此想也不想就要留下对方,好找回场子。但现在要说指出这胡女有什么不对,好像也说不出来,一急之下脱口道,“你这胡姬,适才乘着无人在此比比画画,莫不是想偷师名家画作?”
琉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起来不像如此蠢得离谱吧?只能叹了口气,“是。”
如琢心中微喜,不加思索道,“既然如此,窃者当罪,你还有何话说?”
琉璃怜悯的看着他,“莫非足下并不识字,亦不曾临过帖?却不知当足下临帖摹碑之时,可曾有师长将足下入罪?”
如琢一张白净的面皮顿时涨得发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边一个年轻人看如琢脸色不对,立刻指着琉璃喝道:“大胆,一个胡人贱户,也敢如此对河东公世子说话!”
这个轻浮的年轻人竟是什么河东公世子?琉璃瞟了一眼他身上的朱衣金带,心知多半是真的,她知道唐人有严格的衣冠制度,却记不清具体规定,因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多问过,如今看来却是失策了!但此时她要退步已晚,只能淡然道,“奴虽为胡人,却非贱户,高祖也曾封爵称公,足下一口一个胡人贱户,却不知这大慈恩寺所奉之佛为何人?又是为何人所建?”
那人顿时语塞:佛祖释迦牟尼自然是如假包换的胡人,而此寺所追念的长孙皇后又何尝不是胡人?自己这样说,却的确有些不敬了……
琉璃乘机不卑不亢的福了一礼,“请恕告退。”说完转身便走,此次再没有人拦着她,几个男子相视一眼,脸上都有惊异之色,连平日最端严少语的子隆也不例外,倒是那个叫守约的男子看了琉璃的背影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琉璃目不斜视的走出回廊,只觉得身后一直有几道目光跟随,好容易转出回廊,又走进正举行俗讲的那个院子,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才让她终于放松了下来。其实从她一个人留在廊上鉴赏图像,到此刻归来,总共也不到一刻钟,在她的感觉里却十分漫长: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唯恐惹祸上身,刚才一怒之下却依然露了锋芒,幸亏没有遇到真正的恶少,幸亏没有熟人看见……琉璃慢慢走到舅母几个身边,几个人正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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