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
西疆的炎热来得快,去得也快,七月初的早晚间便有了凉意,到了将近八月。更是秋高气爽,风物宜人。琉璃坐在床前,慢慢梳着刚洗过绞干的头发,低头看看床榻上摊成一个大字睡得正香的三郎,回头又看一眼窗外被夕阳照得金红的院子,忍不住满足的叹了口气。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琉璃站起来迎了一步,帘子一掀,裴行俭大步走了进来,一见琉璃便是微微一怔,“怎么又洗头了?”回头看见窗子也是开的,更是皱了皱眉,“才出了月便这般湿着头吹风,仔细以后头疼。”
琉璃一面帮他解下腰带上的佩剑、算囊等物,一面便道,“若是日后不会头疼,是不是便可以由着我洗头吹风?”
裴行俭没有做声,琉璃抬头时,果然见他又是满脸无奈,不由笑了起来。
西疆的六月赤日如火,生完孩子没半个月,她便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块巨大的变质酸酪,那味道迎风能飘出三里地去,一天换八次衣服也不管用,最后到底还是乘着裴行俭出门下死命令让人打来水洗头擦身了,才总算没被自己熏死,代价是听裴行俭叹了三天的气。不过她的身子这些年已调理得不错,又一日日的药膳吃着,满月时不但三郎已养得白白胖胖,她的气色精力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见裴行俭依然一脸不以为然,她只能笑道。“如今不冷不热,开着些窗,屋里不憋闷,三郎也睡得更好。”
裴行俭顺手揉了揉琉璃的头发,转身走到床前,小小的裴三郎睡得正香,能听见极细的鼾声,嘴角还带出了一个口水泡泡,他凝神看了半晌,声音不由放得低低的,“他今日可还好?”见琉璃笑着点头,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今日收到了两样好东西,都是给三郎的。”
琉璃不由好奇的探头看了过来。裴行俭如今身为安西大都护,虽然洗三、满月都不曾大办,这一个多月里却也不知收了多少礼,绫罗绸缎、金银器皿、金贵药材应有尽有。精细的固然有,离谱的也很是不少,例如米大郎便送来了一个挂在大粗金链条上的硕大金锁,估计少说也有七八十两重,把琉璃都惊着了──难不成他以为自己生了头牛出来?不过,礼品多归多,能被裴行俭这样珍重拿出来的却实在少有。
却见那包裹里是一方肚兜,绣得极其精致,最寻常的莲叶鲤鱼竟被绣出几分活色生香的鲜亮可喜,肚兜里还包着一条小小的狼牙项链,打磨得也极为精细。
琉璃拿在手里看了几眼,不由欢喜起来,笑道,“这是谁送的,东西虽然寻常,这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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