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浓雾,阴气萧萧,天色蒙蒙,未出门已摄人心胆。
容辉长叹一声,又自我安慰:“或许她真的让我回家!”于是洗脸梳头,换了件黄棉夹袄,背上包袱,吹了灯出门就走。回过头来,听见严良、张大力和赵明熟睡正酣,于是拱手对着严良房间拜了三拜,感他授业之恩。抬头见上房亮起灯火,知道萧老醒了。
他正犹豫该不该和萧老道别,门轴转动,“吱——”,一声轻响,门已被推开。他穿着深衣,披了斗篷,提着灯笼蹒跚出来,仍朝容辉微笑。
容辉泪盈于睫,又如骨鲠在喉。抽泣两下,上前扶住萧老。萧老微微点头,拍了拍容辉手背,顺手推给他一只小包袱,却什么也没说,直往外走。
容辉勉力搀扶,唯恐不慎。二人身沐夜色,一直走上驿道,萧老才悄声嘱咐:“你是个好孩子,别怕!只有趁着这股雾气,你才走得脱!这包里是‘胡记’的酱牛肉,饿了就吃!”语声微颤,也忍不住伤感。
驿道宽足两丈,青石板下铺着夯土,延伸向西,直入雾中。“此时无声胜有声”,容辉狠狠点了点头,又向萧老拜了三拜,递给萧老一封家书,转过身大步而去。走出几步,回过头只见雾气朦胧,灯火阑珊。
七驿镇地处边陲,治安涣散,镇外并无良田桑竹,合镇吃穿嚼用,全由外地田庄供给。历来天色未明,菜贩先行。风雨无阻,寒暑不断。
容辉走在路上,听见轮轴摩擦,吱吱作响,悠悠空明。车轮击地,嘚嘚有声,铿锵爽朗。菜饭步履沉稳,踱踱有致,坚定不屈,均洋溢着无限生机。他被这意境感染,只想:“生死随她去,多活一刻是一刻!”心情宽松,步履更加轻快,直往西去。
容辉家住在附近山里,若风和日丽,步行可以朝发夕至。又想到日出雾散时,自己多半已在三、四十里外,“就算那婆娘想追小爷,小爷看他往哪里去追。”心随意动,步履又快三分。
容辉每走一步,天色就亮堂一分,心里也宽松一份。疏忽间走出十里,已是天色蒙蒙。他心情大好,小曲儿就从嘴里撺掇出来:“采莲妩媚巧笑倩,小舟点破烟波面。双头折得欲有赠,重重叶盖羞人见。女伴相邀拾翠羽,归棹如飞那可许。倾鬓障袖不应人,遥指石帆山下雨。”正是严良教他的《采莲曲》。
自以为逃脱大难,正高兴间,忽听一声轻疑:“什么淫词艳曲,让你这么高兴?”语声飘渺,比雾更淡,比风更轻,却字字入心,犹在耳边,不是潇璇是谁?
容辉一惊,循声回头,只见白雾绵绵,哪有人在?直吓得汗透背脊,长嘘一声,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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