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氏更是笑道:“算了吧!你在我这儿,几时把自己当外人呢?我一片好心请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只顾油嘴打花的做什么?你不乐意还杵在这里?脚生在你腿下面,提起来走了就是。我还能把你锔在这儿?”
一众人笑声又起,薛氏身边的白涟却已经转身进到跨院,正遇见楼里负责奉香的小丫头捧着托盘走过来。
原是夏日里蚊虫繁多,开在水榭旁边的宴席更要仔细驱蚊,这才四下用香的。
香信无痕
白涟漪走过去一瞧,见那托盘里,一只彩瓷香薰鸭伸着细长的脖颈,昂首张嘴似在凭空而鸣。
一线极微薄的香烟顺着鸭嘴的弧度袅袅升起,暖热的空气中便多了浓厚丰腴的甜香。
白涟只轻嗅一下,便皱着眉问:“这是谁烧的?”说这话,眼睛却是瞟向了上桌的那个身影。
小丫头低头答道:“这香歆月姑娘亲手烧的,打发奴婢送过来给薛妈妈用。”
歆月?她如何肯坐这种事情?难道说,那些无中生有的消息,居然不是空穴来风?
顾玉鸣你个狠心无情的小冤家
白涟胸口狂跳一阵,想了想,忽又笑了,顺手接过托盘,扬脸打发小丫头下去。她脚下轻盈,从侧边的花门转进宽敞的亭间,将香薰鸭放在顾先生对过的高几上。
那顾先生正坐在西首官帽椅上吃茶,抬头看见是她,唇边似笑非笑的一弯,勾起小指头在心口上划了个圈儿。
白漪瞬间飞红了脸,斜着一双妙目只不去理他,稳稳当当走到薛氏身旁。
他们俩眉眼官司打得火热,一旁有人早瞧在眼里,羞花台的华眉当下便是扯了丝巾,无限妩媚轻佻的“叽”的一笑:“几日不见,白姑娘真是越发通晓风情了。”
白涟闻言飞快的向薛氏望了一眼,见她面无异色方转回头,作势嗔道:
“华姑娘惯会拿我们下人取笑。知道咱们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女孩儿没见过世面,偏提起‘风情’两个字打咱们的脸。谁还不知道呢,当年咱们西京城十里春风路,风里吹的歌里唱的都是华姑娘的大名:‘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什么是风情?这才是真正的风情呢!”。
华眉不禁哈哈大笑。伸出葱管般的玉指来,隔空点往白涟胸前,半晌只说了个:“你呀!”
又折身过来,向众人道:“听听,听听这一张利嘴!跟在薛妈妈身边的果然不一般,小丫头如今长进了。”
香信无痕(2)
华眉是楼里的四大花魁之一,眼下又正是芳龄妙岁,风头无限时,众人自然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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