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亲手开了寝殿的长窗,早间微寒的风扑面而来,入目的是殿后植着的花树,摇曳着桃杏交织的芳菲雨。
李江海进门来禀:“太后娘娘,皇上来请安了。”
裴行昭举步去了偏殿,落座后吩咐:“请。”
其实,没事的时候,她一点儿也不想看到皇帝。
她今年十八,皇帝今年二十四,他见了她,一口一个母后,那感觉实在别扭。
片刻后,皇帝进门来,毕恭毕敬地行礼,“母后万福金安。”
裴行昭压下蹙眉的冲动,“坐。”
“谢母后。”皇帝微笑着落座。
“没上朝?”裴行昭问道。
“没有。”皇帝从宫女手里接过茶盏,小心翼翼打量着裴行昭的神色,“朕有事与母后商量。”
“说来听听。”
皇帝娓娓道:“父皇用人行事自来不拘一格,如此,才有了以母后、晋阳长公主为首的女将帅、女官员,留下的两道遗诏,其中一道便是交代母后摄政扶持朕。如今孝期已过,朕想从速落实父皇的遗愿。”
“不妥。”裴行昭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珠串,淡然道,“先帝的遗诏也说了,晋阳亦要辅国摄政。”
晋阳长公主是皇帝的胞姐,今年二十八岁,善谋略、识人用人,唯一不及裴行昭的是用兵。
“母后的意思是——”
“先帝托孤的重臣有四位,他们没提此事,便是认为哀家与晋阳摄政是两可甚至不可行之事。”裴行昭缓声道,“晋阳还在交接军务,不妨等她回京后再说。”
皇帝面露焦虑,“母后一度久不在京城,大抵不知道,那些老滑头遇到事情能拖就拖,拖着拖着就装糊涂。这事情,朕必须得张罗,好歹先理出个眉目。晋阳么,她是否摄政,朕倒是觉着不打紧。”
裴行昭嘴角一牵,“先帝要的就是哀家与晋阳相互制衡,以免误国误民。等晋阳回来,她会张罗辅国之事,不需皇上与哀家费心。”
除了修道,皇帝一向最喜欢坐享其成,吃了定心丸,立时喜形于色,之后却是期期艾艾。
“还有事?”
皇帝沉了沉,鼓足勇气道:“朕想去朝天观一趟,赶早去,傍晚回来。”
裴行昭凝了皇帝一眼,慢慢地捻着白玉珠。他从四年前开始修道,她有耳闻,只不知有没有走火入魔。毕竟是先帝反对的事儿,他身边的宫人对外自来三缄其口。
皇帝补充道:“朕想和一位道长一起安排法事,为父皇超度祈福,开销从朕的私库出。”
之前护国寺为先帝超度整整八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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