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彻恭声道:“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朝天观建在山中,山中前几日下过大雪,道路非常难行。皇上下山途中,有一段路需得亲自策马。微臣与同僚有罪,没能照顾好皇上,以至于皇上摔下马,掉入路旁的深沟,磕破了额角。皇上折回朝天观疗伤,要迟一些回宫,派微臣先行回来禀报。”
皇帝,是真的,掉到沟里去了。
裴行昭一甩手里的珠串,清越的语声透着凉意:“知道了。”
皇后神色木然,一脸的事不关己。皇帝从修道起,一众妻妾便成了摆设,她也懒得见到他,有事派宫人传话,无事各过各的。
许彻偷瞄了小太后一眼,躬身告退。
皇后沉了片刻,也告退离开。
骑个马都能掉沟里,整个儿一废物点心。裴行昭腹诽着。先帝说的真没错,那就是帝王行当里的一头瘸驴,可笑又可悲的是,他的手足还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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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贵太妃陪太皇太后用晚膳。
太皇太后今年五十八岁,因着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头发乌黑,面容白皙圆润,不见一丝皱纹。
她是贵太妃的亲姑姑,两人出自宋家,姑侄两个坐在一起,更像是有三分相似的姐妹。
“听说太后传了道懿旨,给皇后撑腰?”太皇太后胃口不佳,吃了几口,放下筷子。
“是啊。”贵太妃随之放下银筷,叹了口气,“着意敲打了宫人,意思是要他们对皇后唯命是从,否则,拎着脑袋去寿康宫见她。”
太皇太后哂笑,“有气魄,果然是名动天下的女军侯。”
“不但如此,那样貌也当真是倾国倾城。”贵太妃心里开始冒酸水。
太皇太后道:“裴行昭真正的出色之处在于,在男人横行的沙场、官场成了翘楚,而相应的,便是她不知宅门内的争斗,深宫里的弯弯绕更是两眼一抹黑。你想想,近几年她母族从未消停过,她可有过立竿见影的法子?想来是束手无策。”
贵太妃深以为然。
太皇太后啜了口茶,表情悠然,“多少名臣良将,建功立业之后,便闹出治家无方、养了一群败家子败家妻妾的事儿,这一点,裴行昭也不会是例外。”
“您真的也这么想?”贵太妃双眼放光。
想她做了十年贵妃,摄六宫事的年月是何等风光?她差的只是一个皇后的头衔,还拿捏不住一个只会跟男人拼杀争斗的女孩子?
太皇太后看她一眼,“你这几个月都憋着一口气,眼下要是再不给裴行昭添堵,保不齐要发疯。”
贵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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