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圈椅中,见茶几上有酒,自斟自饮。
这会儿的心情,实在需要些酒来压一压,缓一缓。
几杯酒喝尽,林策揉着眼睛醒来,见到裴行昭,险些滚下美人榻。
“没事儿。”裴行昭失笑,忙安抚她,“就是来你这儿坐坐。”
林策拍了拍心口,“我的太后娘娘,清凉殿那么大地方,搁不下您啦?”实在没想过,小太后会跑来自己这儿串门。
“可不就是搁不下了。”裴行昭扔给她一个水蜜桃,“吃点儿好吃的,醒醒神,下盘儿棋。”
“嗳。”林策索性又窝回去,捧着又脆又甜的大桃子啃起来。
裴行昭瞧她一眼,笑。这姑娘实在是个开心果,不用刻意逗谁,就总能引得人发自心底地笑出来。又喝了一口酒,她慢条斯理地道:“瞧着你这么闲,过两日我出宫去,你跟着,还有瑟瑟。”
“是吗?那可太好了。”林策满口应下,问都不问要去哪儿,“赶明儿就开始安排。”
“嗯。”
这边君臣两个扯着闲篇儿,又摆上一局棋,心不在焉地落子,那边的皇帝已经将钟离玄请到乾清宫,奉为上宾。
已经寒暄过,也说了不少,皇帝还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执意请钟离玄坐了,自己则小学生似的侍立在一旁。
钟离玄瞧着,心里又是笑,又是叹气:这块料,实在不适合做皇帝,行昭这一天天的,居然也忍得了。他不得不客套:“皇上不坐,焉有贫道落座的理,礼数不可废。”说着便要起身。
皇帝连忙阻拦,“不不不,您得坐着,朕有要事相求。”说着也不等钟离玄应声,顾自道,“朕听说过,您医术了得,而且识得不少圣手,定是实情吧?”
“医术寻常而已,却当真识得一些医术高明之人。”钟离玄道,“皇上要贫道为哪位贵人把脉么?”
皇帝轻轻地透了一口气,神色愈发恳切,“朕要求的,是您得空看看太后的脉案。”说话间,不自觉地不再拘礼,“母后伤病缠身,这是谁都知道的,我奉父皇之命,一直命太医院里的二郑悉心服侍,只怕他们医术有限,不能很好地帮母后调理。这事儿您就算是为了江山社稷,也得多费心,母后不安,则朕不安,则天下不安。”
钟离玄于是和某一日的裴行昭一样,明白了一件事:这厮比行昭自己还怕她死。
不,这么说也不对。行昭那小兔崽子,从来就没在乎过她那条小命。
他的心踏实了几分,总算是明白,行昭为何一直纵容着皇帝偷闲躲懒没个正经,因为这人是打心底认同且关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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