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
教工抽了几个女人去食堂做饭,她们这才有了自由说话的机会。
赵云裳用手肘捅她,“那晚上在哪儿,你跟我说实话。”
在劳教所里头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周熹珠也没想瞒着。
“陪男人睡觉去了。”
“谁?”赵云裳一嗓子喊得十分激动,“看不出来呀,是军官吗?”
赵云裳是个资深妓女,窑子被抄了才带到这里来。
平日放浪形骸惯了,嘴上没把门的,但周熹珠在她眼中可不同。
光看面相就知道是出身不凡的贵小姐,更甭说她还识字了。
周熹珠停顿片刻,若有所思道:“一个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少跟我拽这些听不懂的话。他什么军衔?长得怎么样?那里大不大?弄得你舒不舒坦?”
赵云裳以前可是头牌,一晚多则伺候五六个,少则也有一二个。
现在被拉来改造,身子早就急不可耐了。
等她一连串话问出来,周围人都咯咯发笑。
“笑什么笑,你们就不想男人?别以为你们藏黄瓜我不知道。”
周熹珠对面坐着刚满十五岁的小茉莉,十四岁被家里卖给老鸨,强行开苞后没多久就来了这儿。
对男人从骨子透着恐惧。
她不关心其他,“熹珠姐,联谊会是干什么的?”
赵云裳:“就是假模假式的喝酒,其实就是公母配对。”
大家又哈哈笑。
不过话糙理不糙。
“那他们会穿漂亮衣服吗?戴好看的首饰?”
周熹珠见她眼中满满的求知欲。
“女学生们穿着蓝褂黑裙,军官太太们穿着华丽的旗袍,年轻点的小太太,穿着款式新潮的晚礼服。”
就在两年前,她也那么穿。
高跟鞋,抹胸连衣裙,佩戴钻石项链...
现在都恍如隔世了。
“那是什么样的?”
赵云裳:“哎呀,什么样的你都穿不上,还是老实编渔网吧。”
中午日头正毒,周熹珠等人吃完饭就会宿舍睡午觉。
回忆起一夜温存,周熹珠感慨万分。
父母被抓,她沦为改造犯。
她无法忘记倾盆大雨的那天。
那些人把她按在桌子上,用剪刀把她新烫的头发一缕缕剪掉。
她坐上运猪崽的车。
在臭气里熏了三天三夜,到了一家妓女教养所。
那些女人一听到她的名字便知道她父亲是谁,同时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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