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半年多的拉锯战,却唯有此时,真真正正涌起连自己都心惊的强烈杀机。
良久,朱成璧只吐出三个字来:“传木棉。”
木棉进殿的时候,朱成璧正一记一记摩挲着手中的牌九,她一匹青丝柔顺地散落,披着一件花纹简单肃静的寝衣,并未加以珠饰,仿佛寻常人家的贵妇,并非是一国皇太后。
木棉微微俯身:“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朱成璧徐徐抬一抬手:“近来朱祈祯的腿伤如何了?”
木棉早已得知今日朝堂之上的惊变,却不意朱成璧深夜传召自己、只为问一句朱祈祯的腿伤,虽然迟疑,但也明快答道:“上个月便已经能起来走动了,虽然不复从前矫捷,但行动是无碍的。”
朱成璧微微含笑,取过床头的一只鎏金嵌红宝石戒指细细把玩:“那便好,他许久不曾上朝了,可曾向摄政王请过安?”
木棉谨慎道:“太后娘娘放心,大人已经数次去摄政王府问过摄政王的安好,前几日摄政王甚至传召于他。这是年初以来少有的事情。”
朱成璧面色一松,觑一眼窗外暗沉沉的天色,那样消沉乌杂的夜幕,积郁着无可挽回的颓靡,仿佛一颗原本期望着光明的心,都在染缸里滚过一回,与那浓墨一般的夜色无异了。
朱成璧幽然一叹,收回飘得愈远的心绪,沉吟着道:“恐怕那时,摄政王已经知道苗从哲与甘循的倒戈,如此看来,他应该对朱祈祯略略放下心了。”
话音未落,却是竹语匆匆掀了帘子进来,福一福身道:“太后娘娘,摄政王府来了消息。”
朱成璧知道是傅宛汀飞鸽传递的书信,伸手接过那枚叠得小小的纸卷,待到展开一看,不觉怔住。
木棉试探着问道:“太后娘娘得到了什么消息?”
“摄政王派人传令于五军营回京。”
木棉微微怔住:“五军营戍守山海关,若无太后娘娘的手谕,怎能擅自回京?”
一语未必,却是另一个小宫女急急进来:“太后娘娘,德妃娘娘派人递来消息,说甘尚书的府邸被查抄了。”
“甘循是兵部尚书,摄政王深夜里查抄甘府,实在是可疑!”木棉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急道,“太后娘娘,您不觉得,他是在……”
见木棉硬生生吞下后半句话,朱成璧心里一凛,迅疾扫她一眼:“你想说什么,摄政王是在做什么?”
木棉踌躇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夺兵权。”
朱成璧大惊,感觉背后涔涔出了一层冷汗,脑海里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