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昙花一现,预示了朱柔则短暂却美好的生命。
竹息说得不错,我不喜欢朱柔则、更痛恨她的到来而造成我与凌儿之间永不可弥合的隔阂,这样先入为主的印象使得自己情愿相信整件事是她做的,而非一力扶持、寄予厚望、同为庶出的朱宜修。
我的固执与偏见,最终害死了这样一朵水中百合。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凤仪宫,贤妃与德妃正跪在滂沱大雨中忏悔,瓢泼的雨水打得她们沉重地勾下脑袋,惨白的面容几如孤魂野鬼。
我静静地站着,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的画面:朱柔则伏在玄凌膝上,气息奄奄:“我命薄,无法与四郎白首偕老,连咱们的孩子也不能保住。我唯有宜修一个妹妹,请四郎日后无论如何善待于她,不要废弃她!”
朱宜修微微一颤,抬头望向朱柔则。
而朱柔则,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嘴唇微微张合着,眼睛直直地勾着朱宜修百感交集的面容,那一刻,我骤然读出了她无声的喃喃,她说的是“对不住”。
随着朱柔则秋水般澄澈的眼睛逐渐失去光彩,恸哭声激烈地响起,跪在朱宜修身后的闵琼萝迸发出哭天抢地的哀嚎:“皇后娘娘薨……”
朱柔则,她一定是明白的。她在生命走到终点的那一刻,明白了朱宜修对她深沉似海的恨意,她全部都懂得了,却又全部都来不及了,她唯有真诚而又执拗地告诉玄凌:善待朱宜修。
我在最后一刻,相信并且接受了朱柔则全部的单纯与善良。
雨,越来越大,我在朦胧迷蒙如重重绞纱帷帐的雨幕中看到了自己的姐姐,朱成瑿。
她在临死之前,用尽了全部的气力跪倒在我面前:“我这一跪,是祈求您的原谅,当年的我,虽是空口承诺,却是真心实意想让父亲收回成命,但父亲告诉我,不是你,就是我,朱氏一族,必须有人牺牲。是我自私!是我胆小!是我不守诺言!我想与父亲相争,但我又不肯舍了正声!”
她泪水涟涟,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您一辈子!璧儿,我已是半截身子埋在棺材里的人了,只求您原谅我,我下辈子给您当牛当马,只求您原谅我!”
姐妹之间的情意,是彼此剖心的真诚相交,但是,哪怕是毫不起眼如湖面微澜一般的嫌隙,若未能来得及开解,一旦酿成了刻骨如汹涌潮水抵死冲上岸滩的恨意,便会造成一生都无法挽回的沉痛。
我的泪珠,无可遏制地落下,灼烧着我的皮肤。
自从奕渮走后,我再也没有这样恣意地为旁人流过泪。
“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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