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认识林医生吗?」她说,「林尉医生。两年前的一起大车祸,他是我哥哥的主治医生。」
刘医生看向朱曦曈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而沉重。
「六一三号房……」
六一三号房是朱一暘生前住过的最后一间房间。
「对,六一三号房的朱一暘。」朱曦曈眨了下眼,「我是他的妹妹。」
她曾经来看过朱一暘一次,那时候,朱一暘人还在躺在手术室里进行抢救。
也许就是那一次,刘医生曾经在医院里撞见过她。
十八岁的她在手术室外哭得声泪俱下,可二十岁的她再次回到了这里,面上是一双乾净的眼睛,微笑时眼睛还会笑。
让刘医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就是两年前那个失去挚爱的哥哥的孩子。
「小肆知道吗?」
她知道他指的是她是朱一暘的妹妹这件事。
朱曦曈摇了摇头。
然后刘医生问了她一个两年前的她曾以为很好回答的问题。
「你恨他吗?」
其实温肆远不只是朱曦曈的学长,还是朱一暘的学弟。
两年前的春天,那天晚上,温肆远心情不好,叫才刚喝完酒回来、当时还是他的室友的朱一暘陪他去飆车。
朱一暘喝了酒只能坐后座,半路,温肆远骑车有疏失,撞上桥上的护栏,两个人一起出了一场很大的车祸。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将两个人送往医院。
但朱一暘伤势过重,在抢救了十个小时之后,最后被医院宣告送医不治。
温肆远被救回来了,却在那场车祸中失明了。
当时医院问朱爸朱妈,有考虑把朱一暘的眼角膜捐给温肆远吗?
朱爸、朱妈在当晚签下了器官捐赠同意书。
那时候,朱曦曈真的不能理解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
「恨过。」朱曦曈坦白,声音几乎没有温度,像春天总要来那么一场的春雪。
更准确一点说,从前,朱曦曈其实是对温肆远又爱又恨。恨是因为她觉得朱一暘会死都是因为他,爱则是因为温肆远的眼角膜是朱一暘的,她看着那双眼睛就恨不下去。
得到这个答案,刘医生并不意外。
他只是遗憾,因为他听到了那个「过」字。她用的是过去式,是「我恨过他」而不是「我恨他」。
所以他原本什么都不会说也不该说。
但最后,他把他的诚信度妥协给了一场可能的原谅。
「曈曈。」
刘医生抬起头,眼底是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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