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跟他父母一起吃个饭。
她傻了眼,愣半天才明白过来,她得手了。
跟简宋谈得是神仙恋爱,好像从小到大没感受到的温暖都通过他的手补了回来,那样会让人沉溺的关怀,让她这座雾霭沉沉的山第一次露出山脊,第一次开出花。
如果不是病情加重,她无比清晰她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不会舍得离开简宋的。
谁能离开他呢?
只是这段感情中她一直在索取,不能再给他埋这么大个雷,那他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吗?
所以她离开了阜定也提了分手。
现在她有钱手术了,还能给自己准备一份可观的嫁妆,却也不会再跟他和好了。
她不能让他承受亲眼看她发病,再在多年后亲眼看她离去的痛。
这几把世界只有简宋对她最好,她要下地狱,只会自己下,绝不拖着他。
简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不想听你说,你最近不爱说实话。”
林羌回神,扭过头,显得冷漠:“我大概还有十年多可活。”
简宋抚摸林羌的动作倏然停滞。
“还是最好的结果。”林羌说:“不要跟我说你愿意立马娶我,然后带我治病,还不离不弃。我不愿意。”
简宋抬起头来,看向她,眼波全是碎片,载着厚重的心事,一下撞疼了她,她差点没勇气再跟他对视了。
她把手抽回来:“看着你辛苦,我也辛苦,我不觉得那会是一种良性的感情。你就当我是块不识好歹的贱骨头,受不了人对我太好,让我滚出你的生活。”
简宋又去拉她的手:“不就是心疼我,不想让我承受太多。”
林羌神情微动,无情地抽回手,下车走了。
走到楼门的阴影中,她停下来,久久未动。
昨晚上下了半截的雪又复了工,不大,不汹涌,一片雪花要飘上半天才落下来,一沾到地面就消失不见。但对林羌轻薄的背影来说,就有些格外应景。
她知道瞒不了简宋,但是这些话非说不可。
以简宋的为人,接下来就会考虑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一定带给她精神压力,使她更愧疚。
他在意她,所以他会稍微远离,改为在暗处关注她。
对林羌来说,只要他回去好好生活就够了。让他不再爱她,太难办到了,他又不是她这种渣,生来情浅。
北关派出所询问室。
长会议桌前,小脏辫几人歪七扭八地坐着,跷着二郎腿玩手机,抠指甲,摆弄口罩的挂耳绳,对这个严肃的地方一点不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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