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掀开帘子在郡主的床榻边上看了一刻钟之久,方留下一幅画轴,道:“待郡主醒了,交给郡主,便说我明日再来探望。”
话一落,竟直接阔步离开了。
檎丹闻言只有些意外,听郡马的意思,他竟不是来接郡主回府的,且也不打算要接郡主回府的意思?
这是个什么情况?
连檎丹都懵了。
这小两口子在闹什么官司?
正狐疑间,这时已经跨出门外的郡马忽而又挑起纱帘,步子一顿,又冲着屋内的檎丹道:“与郡主说,我等她的答复。”
说完,这才撂下帘子正经的离开。
话说安阳昨儿个闹了一日一夜,自早起一直睡到午膳时分,终于被饿醒了,方一醒来,听说顾青山来了,顿时一脸警惕道:“他来作甚?”
檎丹看不清楚这小两口再闹什么,只得如是禀告,并将画轴奉上。
安阳看到那幅画轴,神色一怔,半晌,咬唇将画轴接过缓缓卷开。
正是她日前在遗落在马车上的那卷,正是她日前在顾青山的书房发现的那一幅,确切来说,是半幅。
安阳之前猜测画中的女子是乐未央,可想起昨夜种种,顿时咬着唇,小心翼翼,浅浅呼吸,将画轴缓缓地卷开。
之前看到的这副女子画像,没有五官没有脸,是一幅侧面垂目的女子像,不过寥寥几笔。
而一夜后,再看到这副画像时,只见画中的女子垂首低侧间,竟描上了侧脸和五官,亦是寥寥几笔勾勒着,然而就是这几笔,勾勒出一张隐隐绰绰却又清晰无比的面容来,竟是……竟是她的脸!
原来,顾青山这卷画轴上所画的女子竟然是她!一直都是她!
且再细细看去,画中还添了一盏灯笼,原是画中的安阳正侧脸低垂,举着灯笼缓缓而行。
这副画面,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看着看着,安阳心头一跳,骤然回想了起来。
这是四年前在秋闱的围场上,她走失被困在深林那回,那晚顾青山提着灯笼从天而降,后来,灯笼到了她的手中。
原来画的竟是她走丢那回!
也就是说,这是秋闱回来后他亲笔画的,而秋闱回来后不久她便很快感染上了天花,没多久,便险些一命呜呼,再后来是顾青山冒死前来送药——
安阳顺着当年的轨迹一步一步探着,越探,心便越发跳得厉害。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原来,当年,他们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同时进行的。
安阳一时将卷轴紧紧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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