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碧阴阴的,厚而不腻,仿若木桨划在里面,也荡不起些微的波澜。杨柳阴下的华船里,陈设着古朴的字画和华贵的红木家具,窗格雕镂颇细,使人起柔腻之感,推开窗子,正能看尽秦淮两岸的热闹和繁华。红牙木板轻击,胡弦声起,檀口轻启,婉转悠扬的歌声便顺着开启的窗户,混着微风的吹漾和水波的摇拂,悠悠然飘出。
“九贝勒,十贝勒,请。”曹颙手把杯盏,恭敬谦和的笑容掩盖了心中隐隐的急躁和不安。
皇上一道圣旨下来,说是派九阿哥,十阿哥来全权办理江宁织造府的改造事宜,却到现在也不知究竟是何种改法?莫不是皇上见近几年江宁织造的亏空太大,竟不念往日的旧情,想要收回赋予曹家的权利?
曹颙如今继任了江宁织造,这配合两位阿哥进行改造的差事便当仁不让地落在他的肩上,只是这事关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如何个改造法,自然要先问清楚才是,也好早做打算。
他心里这么掂量着,便有了这秦淮河上的这一场宴席,可是自上船以来,两个阿哥,一个魂不守舍的看着窗外,十句话有九句听不见,一个只顾喝酒听曲,一副万事皆不关心的态度,让曹颙全然不知从何下手。
如今,十阿哥胤锇倒是干脆地喝了曹颙所敬之酒,而九阿哥胤禟仍旧倚着窗,呆呆地望着窗外熙攘的街道。
曹颙忍不住暗暗皱了皱眉,早先听说这九阿哥精明诡谲,是一把经商的好手,素有大清财神爷之称,谁知这了见面,却是这样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莫非先前所闻皆是谣传?
“九哥,”胤锇在桌底下悄悄用手臂捅了胤禟一下,见他转过头来,忙笑道。“九哥,曹大人敬你酒呢!”
胤禟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执了酒杯,饮了下去,依旧去看那窗外。
胤锇好奇地凑过脸去往外瞅了一眼,“九哥,你看什么呢?不过就是些人,有什么好看的?”
“十弟,”胤禟的眼神依旧在那人群中搜寻,声音低沉而暗哑,“你说……怀暮会不会就在那人群当中?”无波的凤眼在吐出那个名字时,微微闪过了一丝波动。
胤锇握着酒杯的手一颤,脸色亦沉了下来,怀暮……自从她在龙船上失踪以来,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若是再找不到,他这个九哥怕是要彻底疯魇了……
岸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打破了船舱里沉闷的气氛,胤锇探头看过去,只见对面的酒楼里踉踉跄跄跑出个金发蓝眼的青年传教士,一个粉衣的女子跟随而出,一只手拎着一包牛油纸包的鸭油酥烧饼,另一只手插着腰,扯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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