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一下舌,说我下个星期再来。
东西是好东西,可是价钱贵呀,在有限的钱里买最实惠和相似的东西,才是上海人“做人家”的一惯做法。徐长卿的大哥要结婚了,徐家爸爸在中百公司买了一盏吊灯,就是那老店员讥笑的“塑料物什”做的。他家的房子是老式里弄房子,楼层空间高,有三米六,普通的白炽灯日光灯都要拖一截绳子下来才装灯,不然亮度不够,这下有了这个“水晶玻璃”的吊灯正好。徐长卿大哥工作后一直把工资交给家里,自己只留少许零用钱,在徐家爸爸被下放到车间劳动每月只发一半工资的时候帮了家里的大忙,因此他结婚,是家里出的钱买的结婚用品。徐家爸爸感念他对家庭的贡献,一切新房用品都是买当时最新最好最时髦的,这个“水晶玻璃”吊灯在中百公司一有卖的,就去买了一盏来。其它还有紫红色人造革的三人沙发,一堂卧房家具,红灯牌的落地收音机,大哥送给女方的礼物是宝石花女表,徐长卿送给大哥的是一只三五牌的座钟。凡是市面上流行的要求的条件,他们都办到了,并且是最好的牌子。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样人家没有的稀罕物:一台九英吋的上海牌黑白电视机。
这个时候,电视机是真正的奢侈品,全上海能有一千台就不错了。而徐家这台电视机来得也真是巧。那时任何商品食品都是配给供应,电视机这种新生事物更是如此,并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配给,是一家工厂或单位按全部职工的人数配给一台或数台。徐家爸爸所在的工厂正好是第一批有这个配给名额的,厂里职工人数不多,票子只有一张,全厂的人眼睛都盯着,那时的人思想和作风都正派,没有人敢贪污腐败,这唯一的一张票子就由厂领导开会决定全厂职工抽签,以车间科室为单位,每个人领到一个号码,厂领导再随机抽一个号码出来,抽到谁就是谁,这下没话说了吧。结果徐家爸爸的运气就有这么好,全厂这唯一的一台电视机就被他抽到了。
徐家爸爸到厂长办公室去领了票子,回到家里一家人高兴坏了,恨不到马上就去把电视机抱回家。他们想也没有想过是不是要买,不买的话可以把票子转让给别的人,还可以换得一些钱。徐家在文革中受了不少打击,这下有一台别人家都没有的电视机,顿时有扬眉吐气之感,怎么会不去买呢?虽说一台电视机谈不是上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但与众不同还是令人高兴的,家里要是放这么一台电视机,对大儿子相亲也有帮助。
星期天一家人换了衣服先去银行取了款,再到延安西路瑞金剧场对面的电视机商店去开票,除了电视机票子外,还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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