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没有一点钉子头藏在木头里。再用砂纸包着一块木头,细细地把木板上原来涂的草绿色油漆磨去。这是个最花工夫的活儿,好在抽屉不大,磨了大半天油漆没了,露出原来的木色,这才发现这两个抽屉用的木料是杨松。杨松木虽然不算好木头,总比本地的松木要好,更兼有一种淡淡的香气,磨的时候倒是不恹气。粗磨之后,换了细砂纸再打磨光滑,一边磨一边背《石钟山记》,背不下去的地方伸长脖子看一眼书,接着再背。一篇古文背熟,木板也磨平了,用钉子重新钉成一个盒子。
他不会打榫头对接,只能用长钉子钉起来,便是人家嘲笑的“洋钉木匠”。盒子钉好,上班时用张报纸包了,到车间去找认识的油漆工把这个木头盒子油漆了,人家问他做什么用,他说放书,宿舍里有老鼠,把书都啃坏了。人家听了大笑,说这么小个盒子,能装几本书啊。他笑笑也不解释。
等油漆彻底干了,已经又过去三天了。他取了盒子回宿舍,把盒子递给仇封建看,仇封建先是不明白,后来忽然懂了,抱着盒子就哭了。这么大个人,快一米八的汉子,抱着个空的木盒子,哭得像个孩子。
徐长卿把朱紫容的意思讲给他听,问他同不同意,又说小林的意思也要考虑一下,如果她不愿意,想把小人葬回上海……
仇封建摇头说:“不要,就在百鸟墓,这样我们星期天的时候可以去看她。上海那地方,她一个人都不认得。我们这一辈子,也不知道回不回得去了。”
徐长卿听了心里实在难过,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拍拍他肩,说:“你说行的话,我就去找我师傅了,她说她由来装裹小人。小林怕是不忍心看的。你看呢?”
仇封建点点头,“好的,谢谢你师傅,我会对小林说的。”
徐长卿仍旧用旧报纸把盒子包了,说:“医院那边,还要你签字才能领出来的。”
仇封建抹了抹脸说:“好的,我去。”
两个去朱紫容家敲门,朱紫容出来,手里挽了一只包,包里鼓鼓的,估计是给小人儿穿的衣服了。见了仇封建,朱紫容也不说什么,只是握了一下他的手,说声走吧,三人往医院去,找到冷冻室的负责人,仇封建签了字,把小人领出来,才拉开冷库的门,就哭得不成人了。徐长卿也没法看,扭过头去。
朱紫容倒是十分冷静,对仇封建说:“你去接小林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小徐,你也去吧。”
徐长卿哪里肯把朱紫容一个人留在这里,摇摇头,不说话。
仇封建擦干了眼泪去接小林,徐长卿到门外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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