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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慌失措中,除了偶有几个还在抢掠的仆人,爹娘、庶妹月仪、四个姨娘,都不知去了何处。
她本就是尚书府的隐形人,这时候从人四散奔逃,更没有人来理会她。
惊慌中,一个老婆子抱着孙儿闯过来,拉着她的手急道:“大小姐啊,您怎么还在这处啊?!东安门就要守不住了。”
她忙搀了把婆子,一齐朝西角门奔去,放高了声调问:“嬷嬷,可有见着我爹娘和妹妹?”
养在深闺的金枝玉叶,又是个中气弱的,喧天的炮火声里,她的声音几乎弱不可辨。
那婆子老迈,支着耳朵大声‘啊’了两次,拍了把大腿高喝道:“老爷夫人一个时辰前就让桂校尉接走了,这会儿子怕是都出了城了!”
赵冉冉耳朵里嗡得一声,脚步都慢了下来。
“大小姐,您紧跟着老奴,出了府咱往西……”
老婆子没说完,手里多了支颇重的金钗,原本牵着的人却是挣脱了。她急得要去拉扯,却见自家小姐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北边去了。
赵冉冉跑的急,脚下也只是穿着丝绸纳得睡鞋,足下已然被庭院里的碎石磨得生疼,可她一双眸子浸着薄雾,鲛绡下面容坚定。
十九年,她唤了庶母桂氏十九年母亲。
几万两的陪嫁也都愿让与妹妹了。
不过就是不听话了一回。
庶母竟然就能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抛下她。
执拗得挥去泪水,赵冉冉提裙快步朝着北面大湖的水榭奔去。
只要一想到表兄俞九尘,那个光风霁月疏朗清瞿的男子,荒芜酸涩了十九年的心,尤如复生一般,才能再次觉出温热血脉的流动。
庶母关了她这些年,推辞她的婚事,可表兄依然无所顾忌地待她好。
东北边的高楼火光更甚了,跑着跑着,赵冉冉倏然涕泣着轻笑了下。
这座府邸本是用她生母陪嫁置办的,却算不得她的家。磋磨摧折困压十九载,檐牙斗拱密网般捆缚着她,如此毁了,又留恋什么?
表兄说了卯初于水榭相会的,她可以同他一道回江南,从此海阔天空。
等她沿着大湖浮桥,奔至水榭时,城外猛烈的攻势似是歇了下来。
天幕熹微,赵冉冉瑟缩着身子立在屏门边,三月的晨雾凉冷中混杂着硝烟血腥,她痴痴得望着浮桥,不断地通过天色估算时辰。
一直等到卯正时分,外头静悄悄的,她周身冷得麻木,心头猜忌杂念频生。
俞九尘是新科二甲的进士,因等着吏部录名放缺,就住在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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