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就从巷口拐出来拦下她。
那个人,她认识,就是先前在百里集镇帮着段征一道杀人的冯六。
从那日被冯六横刀拦下后,她就彻底想明白一件事——那个唤她阿姐的人,以他曾经的势力,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在这乱世之中,她既没了出身,又面目可憎到要以面纱相遮,试问,她这样一个全然的累赘,除了故旧哪个不会厌弃?
偏他就爱她无权无势,亦或还是爱她相貌丑陋?
眼前不由浮现出观音山上的那个藏宝洞,还有俞家在邬呈最后的祖宅田产。
敲门声‘笃笃笃’得响起,赵冉冉心口猛颤了下,惊起时杯盏倾倒,浅红色的枣茶浸透到地缝里。
前儿夜里段征就离开了,难不成是回来了?
调整完心绪,她一面拭汗一面去开了门。
门外却是邻居大娘挎着一篮子鲜鸭蛋。大娘热情地将竹篮挎到她手上:“你家郎君上回替我家老头接骨,医药费我没有,这点谢礼不许推辞。”
接过鸭蛋,对‘郎君’、‘相公’一类的称呼,赵冉冉已经听的麻木,她没再解释只是客气致谢闲话。
妇人絮叨着教她腌咸鸭蛋的步骤,临行前一拍大腿‘哎呦’怪叫了声,悚然留了句:“昨儿城外好像打仗啦,人家说西城门都给封啦。你两个近来可万莫出去乱跑。
同一篮子还粘着鸭屎羽毛的鲜蛋一同坐在厨房矮凳上,赵冉冉忧心忡忡的,还是有些担心起局势来。
她试着走出巷子,果然冯六立马就出现在身后。
听明白了她的忧虑,这个二十多岁极善追踪打探的阴沉青年第一回 开了口:
“前几日北边周齐二国的确再起战火,广陵城外的倒并非大战,应该只是两家漕帮争船只渡口,嫂嫂勿忧。”
听完这似乎靠谱些的消息,她心中的不安未减反增。不仅是对段征的去向,表兄的安危,甚至不可遏制地有些挂怀起叛逃周国的父亲的处境。
坐在井栏边的矮凳上,她学着段征的模样,打了盆水开始一点点先洗净鸭蛋上的污垢。
或许是少年素来聒噪爱逗人,已经两日无人说话的赵冉冉,此刻越发觉着院子里空荡荡的,心里头的猜想忧惶比对着那人时还要多上一倍。
指尖触到一块硬物,并不是蛋壳的质地,她叹着气瞥眼一看时,却是整个人彻底呆愣住,继而抖着手将那只玉猪扒了出来。
拇指大的汉白玉雕就的一只小坠子,猪背上就着灰褐杂质雕成个斗篷模样,斗篷两个结可以栓绳子。
这头玉猪还是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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