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这样怀揣目的地算计他人, 古话说作戏须得先骗过自个儿才行, 赵冉冉就只当没乞巧的事,与他吃住相伴, 还故作沉痛怀疑,一个劲地探听他受伤的缘由。
七夕这日晨起,段征得知城外漕帮尽灭的消息,心情颇为不错。他养伤闲不住,照例是天不亮就起, 不好练刀出汗, 就哼着咿咿呀呀的江南小调一头扎进厨房里忙活。
不一会儿日头高了, 赵冉冉一身浅青夏衫出了堂屋,一进院子就听得厨房里传出四不像的音调, 跨进门舀水时, 听清了最后两句如梦令的词牌音调, 可词句糊成一团, 就如幼儿才学了话没一个字清楚的。
“怎的又天不亮起了?我瞧你睡得晚起的早, 伤口岂不长的慢。”
“大热的天, 躺床上长蘑菇, 今日得空,一会儿我包馄饨中午吃冷食。”
在厨房的架子上赵冉冉兑了热水用牙擦子抹了粗盐漱牙, 一面看他盛粥又刺啦两下另炒了小青菜。
桌子上面粉撒着, 几个大碗里, 一个是揉好的面团,另几个则是备好随吃随拌的菜肉陷,洗净了的韭菜、芽菜、烫好了的口蘑,碧绿生青色泽诱人,肉糜搅的却极少,明显是按着她的喜好做的。
在家时她早起并不立刻吃朝食,总要缓上二、三刻时候,喝两口清茶醒神,依照四季饮碧螺、香片、桂花、麦冬。国乱之后,路上连吃饭都成问题,一直到在这处彻底安定下来后,才又恢复了早起饮茶的习惯。
虽是没了在府里的讲究,这种日子若能同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过下去,也算安逸。
赵冉冉倚在窗边喝茶,看着他三两口呼啦啦地就把自己那碗粥喝尽了,才又单独去捡小菜吃。
她压了下茶盖,忽然垂首问他:
“你…是不是又在外头做那些事了?”
这一句问的突然却也应和了她前两日的心神不宁,段征面色沉静地抬眉看她,想了想停筷朝她走过去,无奈笑道:“那么多兄弟,我不叫他们聚起来一处谋生路又怎么办?这世道吃人,你别不信了,刀枪里流血死的,可没佃地刨食死的多。”
她放了茶盏朝桌旁挪了步避开他,言辞有些尖锐地低声辩驳了句:“打家劫舍容易,耕织稼穑实难……”
耳边一声轻嗤,她没再辩驳下去,蹙眉带忧地仰首望他:“江南如今殷富,若是有足够的银钱,供你富贵闲散地活一生,你…能不能莫要再去做那些事。”
既然今夜后再无缘相见,那她不如一次还清他。
晨曦映过蓬窗,斑驳土墙上两个影子交叠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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