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只要你点头,等回了京,尚书府的旧宅我留着给你。”
这一句话落,赵冉冉便察觉到有数道目光同时汇聚到自己身上。
她眉角颤了颤,唇边无声凉薄得浅笑了下,她半转过身福了福:“向曹夫人问安。”又含笑扫了其中一个内侍,意味深长地留了句:“春花秋月眼前人,隙驹石火梦中身。”
帐中无人作答,她反手牵过身旁人的手,径直出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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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冷,夜空无云,一轮朗月高悬东山。
甫一出帐,她便松了手,低声说了句:“多谢……”旁的话却又咽回了肚子里去。
空握了下掌心,段征长吸了口气,两步跟了上去。
一直到主帐门前,他才突然停步,忽然上前拉过她,迫着她同自己对望。
“你最后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
赵冉冉愣了下,微弱的灯火透过营帐的毡壁透出来,照的他一双眼深邃中跳动着柔和融暖的光,比夜空中的繁星还要明灿。
有情众生,虽不及那山河日月壮阔浩瀚,却自有另一番微小鲜活的惊心动魄。
“只是我随口改了前朝的词胡诹的。”她偏过头,倒是真想了个最通俗的解释:“意思就是百年身苦短,很多事一旦错过,转眼也就是白头翁媪了。”
“尉迟锦有一句话说对了。”他恍然般笑了笑,拉着她转身就朝马厩去,“邬埕就在山南二十里,走,我陪你去祖宅一趟。”
想到他身上还有剑伤,赵冉冉立刻出言制止,可段征只说伤不了脏腑,疯魔了一样,执意就要带她下山去。
被他拉着一路疾走,她蹙眉想了想,试着说了句:“可是我手疼。”
“伤着了吗?”他立刻止步回头来翻她方才握刀的手。
赵冉冉只好摊开另一只手:“是先前在山道上被荆棘扎了好多刺。”
……
夜深人静,数盏油灯将塌边人照得温柔清晰。
结实宽阔的胸膛上,一道剑伤浅浅得横贯而过。
赵冉冉耐着性子,绣花似地放轻力道,一寸寸朝那伤处抹药。
对于行伍之人来说,这点伤确实算不上什么。可她动作细致,那皱着眉一错不错的小心模样,实在叫身侧人看痴了去。
只觉着心若擂鼓有些难以自制时,偏耳边又传来:“此番是我累你。”
女子淡蹙娥眉,目中是难掩的歉疚不忍。
他从前还怪她只对旁人仁善,如今就这么坐着看她治伤,便觉着一股子暖意激荡升腾,窜得他五脏百骸都攒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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