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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枕着满腔惆怅浅眠。
恍惚之中似有个手掌在反复摩挲自己的眉眼,一遍又一遍。睡眼惺忪之中,仿佛看见那张妖孽无俦的脸,那个现在应该正洞房花烛的人。一定是梦罢。一场石破天惊的空欢喜。卿君迷离着双眼道:“夜无俦,你瘦了。”
夜无俦凝视卿君良久,那眼神于卿君看来同当日他深情凝望焚琴无异。卿君刚想说些什么来挖苦几句,却被大掌猛地于脑后托起,那**滚烫的唇便不由分说朝自己逼迫而来。
卿君脸红自己竟然做出这样迷乱狂野之中暗藏又婉约的梦境。即便是梦境,那人也是这般咄咄逼人,不容自己退却。那便不要退却了罢,便在这梦境里沉沦。
欢愉缱绻了片刻,卿君开始疑心,唇边那人檀香的气息愈发凛冽,呼吸愈发粗野,而自己的唇,已然被折磨的火辣生疼。这,并不是梦。
清醒的刹那,用尽全力挣脱开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看清了面前来人,不是他夜无俦又是谁?可笑自己竟然以为是梦,还幼稚到差点以梦郎、梦姑相称。
夜无俦似乎尚且意犹未尽,上前拽住卿君的手继续一亲芳泽。未料及卿君竟然冷情甩开,道:“先时是我荒唐,王爷现下请自重。”
夜无俦这会子也没这么轻易被触怒,反倒一副无赖模样,悠然倚在床便架子上,好整以暇打量着卿君。
他爱上了这位桃之夭夭之时闯进自己凉薄而沉重人生的美妙女子。
她时而迷糊时而激越无比,时而温顺,时而离经叛道的斗胆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丝毫避讳也没有;她会说那些乍听古怪,再听有趣,三听有理的奇谈怪论;她跳起那种类似胡旋舞的奇异舞蹈像只轻盈多彩的花蝴蝶;重要的是,她说过,爱他,并且要求他只爱她。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可笑这阙描绘闺中女子情思的词于自己身上却贴切无比。明日即将御驾亲征,坐镇三军,生死存亡之际,却莫名想起她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盏茶是多久?”
“夜无俦,放松,暂时摘下你的面具罢!”
“夜无俦,你终于回来!”
“我要的是天下无双……这玉碎瓦全之别,夜无俦,你当真不知吗?”
……
是谁玩劣而倔强的声音充盈了一室?
解救了为自己不辞水火长期蛰伏平陵的焚琴,却全然不能填充内心的缺失。
而现在,夜无俦便已然知晓自己所缺失的,是谁了。
睡眼迷蒙之中,她说:“夜无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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