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霎时间,一个想法如落地焦雷般滚过我心间,一阵轰隆作响。
莫非他是……
闺阁中,纱幔轻垂,焚着清甜的桂花香。
天已渐凉,我穿着蜜合色绢纱夹袄,长发挽着一支坠珠银钗。作一幅已被我绣绣停停多日的春风桃花。以前我在丞相府的回云阁中绣它,正值春光明媚,我也是一副长日悠悠、闲闲无事的小儿女状。现在再绣,已是深秋,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紫嫣的病也渐好了。此时正在我房中,伏在桌案上临摹字帖。见我绣的是桃花,吟《诗》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我的脸颊粉红。不知怎的想到那张悠悠飘落的纸笺,温润如玉的他立于一朵浮凸着浅淡银白纯净的祥云中,光华淡定,手执一支尾稍赤红的菊花的玉簪。不过想到他的身份,心间又是浅浅的黯淡。那些如琉璃般的幻影顷刻破碎,在心中落得一壁细小的疼痛。
我悄悄掩饰,嗔怪紫嫣:“紫嫣,近日来越发贫了。”七夕节那日,我对月吟出秦观的《鹊桥仙》,紫嫣她也曾以少女怀春来笑我。
紫嫣顽皮地说:“姐姐别恼,我只是随口吟诵字帖上的诗句,可触动姐姐的心事了?”
我一时间恨不得去掐她的嘴。
再见他时,我多了一些谨慎、拘束。我将锦盒恭敬地还给他。
他的眼神依旧淡淡如光华流转,嘴角勾起一抹似乎早已料到的无可奈何的笑意。
他倒也不强迫我了,将锦盒收下,只是声音透着些失落:“还是不喜 欢'炫。书。网'?”
我在他身边轻轻说道:“是承受不起,太子殿下。”
尽管声音细若蚊蚋,我想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瞬时瞳孔紧缩,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
这时,他突然隔着宽大的衣袖,握住我的手腕。不过,他的手指只是松松地绕在我手臂上,为的是不让我逃脱,并不想伤害我。不像索诺捉住我的手腕时,几乎要将我的腕骨捏碎。
我早已料到,他绝非普通官宦人家的子弟,必是王侯将相、皇室贵胄。爹爹在拜相之前,曾是太子太傅。我曾在宫中听说本朝太子年二十一,而他约在二十左右,年龄正好相符。而且爹爹如此讲究君臣主次,能让爹爹如此恭敬的学生,他必是太子无疑。
他在我耳边,轻轻说:“是你太聪明猜到的,还是我做事张扬了,破绽太多?”
我暗自咬唇不语,如果不是那场变故,或许皇后早已传下旨意,将我定为太子妃,只等圣上正式颁布圣旨册封。我因家族变故远离京都,因缘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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