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嬷嬷闻言,蓦地一震,当年那一场观贤殿政变,尽管已经过去三十年了,但是太后依旧耿耿于怀,是整整笼罩了太后大半辈子的阴影,只要人还活着,这件事在太后生命中留下的心魔就注定挥之不去。
太后兀自怔怔地流泪,干瘪的唇角却扯开一丝凄然的笑,她限眸空洞地盯着前方,喃喃道:“我不怪嘉瑞,虽然当年是她拦下我,但是就算没有她,没有她打我的一巴掌。我这种懦弱的性格,末必就敢冒着与整个家族决裂的风险去救他,我不怪嘉瑞,也不怪长姐,只能怪自己……”
高嬷嬷自幼在太后身边服侍,见到太后如此愧疚,她亦是心痛如绞,轻声劝道;“太后您何苦如此?三十多年来难道折磨得自己还不够吗?”
太后她恻然笑道;“我真恨不得自己当年死了,就像凝玉那样,为他死了也就罢了,何必顾虑那么多,何必为了嘉瑞的几句话而畏缩。嘉瑞和长姐都是性情刚烈,敢作敢当的人,偏偏我是这么优柔寡断!这三十年来,从德妃到皇后,再到太后,难道我对它们有一丝一毫的稀罕么?有一丝一毫的稀罕么!”
“太后……”高嬷嬷深深皱眉,她在太后尚是王家小姐的时候就陪侍身侧,极少看到一向温和端庄的太后,竞有这般情绪激烈的时候,像是在心底淤积了三十年的限与恸,在不堪重负后统统迸发,仿佛残烛拼尽胸口的最后一丝余热,不惜毁灭地肆意燃烧一次。
高嬷嬷看着太后,肺里像是压着铅块,无端地抽生山一种不祥的预感
“罢罢罢。”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喊后,太后反倒安静下来,她朝着虚空一笑,眼纹如鱼尾舒展,一丝一缕都镌刻着深切的寂寥与落寞,然一颗心却是陷在庞沛的悲伤中难以自拔,她道;“尔容,你觉得哀家根失败罢。端雩是哀家亲生,但她现在生死不明。小七足嘉瑞托付给哀家,奕槿是长姐托付给哀家,哀家今日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现在反目成仇,既愧对嘉瑞,也愧对长姐……”
高嬷嬷听太后话中有消极之意,心中一急,忙不迭劝道:“太后不是这样的,七殿下与皇上的事并非您的过错!”
太后神色木然,术然得近乎一种死寂,道:“尔容,你替哀家传话出去,将静妃厚葬了罢。”
高嬷嬷惊愕,“这个?恐怕皇上……”
“就说是太后的遗愿,皇上会答应的。”太后语意寂然
“不”高嬷嬷登时大骇,“不行一太后您……”
“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太后的面容清冷,苍白失血,她仰首望着悬在殿脊上飘飘荡荡的白绫,慢慢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