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中,蓦地回首看到她时的感觉,那种泠然出世之意,若以梨花、了玉兰这等本质洁然的花作比也不能相较,唯有四字形容“钟灵毓秀”可般配,钟天地之灵,毓山川之秀,纵然再美再好,但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命运加诸在心灵上的桎梏。
“这一切又是何必?你,还有她……”我悠浅地叹道,“为了仇恨,而毁了自己一生,也毁了身边的人,真的值得么?”
灵犀以手痛苦地抵住前额,泪珠自眼角滑落,一点清光滞留在堕泪痣上,那颗漆点般的黑痣如墨迹被水涸湿,而漫漶模糊,她略略沉吟道;“这个问题,似乎在阴山行宫的那晚,你也问过我。当时风头正劲,形势大好。仇人的落魄,甚至仇人的鲜血都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你那时问我,我只会斩钉截铁地说值得,但是现在……”
她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惘然,“我不知道,如果当年能不要进宫,留在医馆中过宁静的日子,在老去后回忆起来,或许也会觉得不甘心?或许……罢了罢了,多说无益……”
不知为何,我此时心中亦是黯然,仿佛触动心事般,漫天的雪花不疾不徐地飘着,千里银装素裹,坐看绿枝变琼枝,泪凝如雪落满衣襟。
忽然间,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鞋底踩在雪地上是松软的索索声,我回首,正是紫嫣和林庭茂。
貂裘风幅下露出紫嫣半边脸的轮廓,她身形孤峭地站着,晷不清她的神色。但林庭茂看起来却是满脸忧急,他站在紫嫣身侧,虽要比紫嫣高山一个头.但因姿态谦恭而看上去比紫嫣矮,仿佛正在恳求着什么。紫嫣始终漠然注视着眼前的情况,任林庭茂怎么说又一言不发。
林庭茂英眉紧锁,他竞屈膝给紫嫣跪下,低低地求道:“姑姑,庭茂求求你了。哥哥最后的骨血,能不能留得下来,全在姑姑的一念之间了。”
如此寂然许久,紫嫣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庭茂,抬手轻轻挥了两下,示意已默许。林庭茂见此大喜过望,抽了一口气道:“庭茂替哥哥谢谢姑姑。”
这时,林庭茂身后走出几名侍从装扮的人,朝着灵犀的方向走去,林庭茂留心吩咐遵:“小心些,她身上有箭伤。”
灵犀脸上的泪痕已风干,她冷漠地看着远远站着的那两人,好像不肯示弱般,朋手臂死命地强撑着身你坐起来,她的动作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