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州大人是甚么来头?这笔力实在太强了些。”
“这当真只是临场随手写下来的评语?我怎觉得里头包含了不少典故?便是叫我专程去写,也未必能想到这么契合的典故。”
“正是因为如此,州衙坐的是裴大人,而你却在此问‘为何’。”
引得其他学子发笑。
也正是这些评语,让学子们识得了知州大人取才的初衷,内直外正,不媚不奸。
知州大人还说“黎民信神求慰藉,官者媚神失本我”,黎民百姓信神尚且可以理解,身为父母官者,若是让神灵时时悬于自己心中,这个世道留下虚无的“神”便是了,何须多你一个吃百姓俸禄的官职?
引人深思。
……
县试结束,裴少淮得以从贡院里搬出来,他带着“包玉真”的卷子刚回府,燕承诏便过来找他喝茶叙话了。
书房里。
燕承诏好奇拿起书案上的卷子,念道:“‘包玉真’,好似个女子名。”
裴少淮刚喝了口温茶,呛了呛,说道:“是一位旧友的卷子,燕指挥猜猜是谁。”
燕承诏直接放弃,言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文章,在燕某眼里,都与‘之乎者也’是一个意思,我便不猜了。”
“王多一点便成玉,直多两点人站立。”裴少淮提醒道,“燕指挥再猜猜。”
王矗取个“真”字,便是想让“直”字站起来,这是裴少淮的理解。
话都说得这般直白了,燕承诏岂还会想不到,他在茶案上比划了一下,色正说道:“站倒是站起来,只是这腿也太短了些。”
又言,“还是王矗一名更好听一些。”叫裴少淮哭笑不得。
燕承诏问道:“要不要我替你寻一寻他的踪迹?”逡岛一战之后,裴少淮乘船去了好几趟嶒岛,这件事燕承诏是晓得的。
“谢燕指挥的好意。”裴少淮自然知道,此事对于南镇抚司而言极简单,但友人之间,岂能让人去查踪迹呢?只怕让王矗心生芥蒂,裴少淮言道,“他既然来了双安州,我便在渡口外等他几日便是了,有缘总会再见到的。”
……
与裴少淮一片诚心相对的,城内一隅的偏僻小院里,王矗正领着几个弟兄收拾行囊。
“大哥,当真不去州衙看看长案再走?”
他们怕大哥留遗憾。
王矗心很宽,笑说道:“不必了,此番考试并非为了上榜。”
他望向院外,又道:“参加了双安州县试,我算是小裴知州的门生,这便够了。”
第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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