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又一环环。
而太子回话,第一句就开始“挖树”了。
“流民居无定所,便只是无房屋可住?”皇帝尽量让自己声音平和,又引导道,“即便谈论修建民居,总不是说建就建的,在何处选址,木料从何而来,谁人监督工期,这些虽无需你事事操办,却也总得识得个真假,免得被下边的臣子几句话哄了去。”
太子二十多岁的人了,纵是皇帝尽量压住了怒意和不满,他又岂会听不出来。
他本想说自己省得这些,只不过脱口而出时,不经意把最先想到的说了出来,可这份想法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辜负了父皇,只道了一句:“儿臣回去反省,下回再给父皇答案。”
太子的话,虽是反省了自己,但却也断了这个话题,让皇帝骂他也不是,继续问下去、教下去也不是。
太子走后,皇帝无心午寐,萧内官端了盏茶过来,给皇帝去去火气。父子间方才那番对话,萧瑾都是听到了的。
“陛下恕罪,老奴方才窃听了几句。”
皇帝放下茶盏,望向萧瑾,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萧瑾这才言道:“殿下所答,虽不能叫陛下满意,可殿下总也是替百姓考虑了。”萧瑾跟了皇帝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皇帝的脾性,又言,“从前公主们种桑养蚕,采桑酿酒,便能得陛下一句赞许,怎到了太子殿下这……”
萧内官有意要缓和这对父子的关系,说得有些僭越了。
皇帝明白萧瑾的好意,但他摇摇头打断了萧瑾的话,言道:“因为他是我大庆朝的东宫太子。”
这个身份,注定他不能和兄弟姐妹相比,也不能跟寻常人家相比。
第202章
诗云“月争渐迟风力细,初春便是浴沂时”,读书人春时浴沂、孝敬师者,此乃传统。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浴沂会”。
早早的,少津便携带礼件,带上儿子裴正叙,赶往徐府给段夫子过节。
今年的浴沂会不比往年,徐望、徐瞻两个,一个去大同整治河冰、防止冰塞春涝,一个去河间府接待外使,都不在京中。徐言归年已十七,为了准备来年的春闱,此时正在外地历事游学,路途遥远,也难归来。
裴少淮则更不必说,此时还在为泉州府四月的府试忙碌着。段夫子的学生,只剩徐言成和裴少津两个在京都城里。
辰时,段夫子身穿一袭水纹色的长袍,由老阿笃缓缓推到正堂外。
为了热闹些,徐言成和裴少津把儿子都带上了。徐言成头一个生了闺女,第一个才是儿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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