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设防?裴氏或有‘共天下’之心,而胡王二人就没有吗?若是要防,岂能只防一个裴。”燕琛道,“‘王与马共天下’这句话听着深奥,却是最浅显的道理,君强而臣弱,君弱则臣强……倘若君强且臣强,则天下皆在大庆麾下。”
看见儿子起身侃侃而谈,身高已与自己比肩,恍惚间,太子欣慰又有些失落——曾记得许多年前,当太子还是少年时,也如今日这般场景,父皇考校他时,目光中常有期待之色。
可这份期待,却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磨灭了。后来,父皇更多时候在“教”,“问”更像是在检查交代的功课。
兴许父皇曾经期待的,正是琛儿现下这样的侃侃而谈、有理有据罢。
是自己辜负了父皇。
“父亲?”
太子回过神来,道:“你说得很好。”
“君臣不能防死,亦不能死防,父亲若是对裴氏兄弟不甚了解,不妨先接触接触,再做决断。总归眼下是这两人处于弱势,先露出了狐狸尾巴。”燕琛建议道。
燕琛少年气盛了些,所幸太子不是那般父子提防的人。
……
另一边,詹事府门外,胡祁与王高庠从两个不同的门先后出来。
春节年休,宫中人少,尤其是詹事府这样冷清的地方,更是没什么人路过。
却正巧叫萧瑾远远看见了。皇帝今日读到了一本好书,特意让萧瑾跑一趟东宫,宣皇长孙燕琛觐见,而詹事府就在去东宫的路上。
萧瑾眼尖,凭着二人的步态、身姿,很快便认出了二人的身份。
他停了脚步,心间咯噔一下,顿时又急又乱,大年初五跑到詹事府来,不难猜出胡祁、王高庠打的是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