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之信,最终不足以保全他。
他替少津新剥了一个热鸡蛋,用白帛包好递过去,说道:“大水才来一半,老狐狸们没有全钻出洞来,还不到动拳头的时候。”然后把自己的一些打算、计划说给了少津听,最后道,“下回不要再鲁莽了,若真要动手,也需得把我先叫上。”
……
客氏与她两个儿子的罪行很快就查明白了,裴少淮带着罪状入了东宫。
太子原想替乳母求求情,请裴少淮网开一面,可当他端起罪状读了一遍,两手颤颤,打好的腹稿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侯氏兄弟不止谋财,还害人性命。
太子最后只能脸一横,把状书推回到裴少淮跟前,道:“裴大人依律处置罢。”
又喃喃道:“是孤心被蒙蔽了,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们。”
“包庇难以立信于民,殿下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裴少淮说道。
趁此机会,燕有政把东宫收支账目、太子党系名单交给了裴少淮,说道:“孤所知晓的尽已记录其中,昔日多是王太保在打理臣下事,若有隐瞒的,还需裴大人从中找出疏漏,顺藤摸瓜查明。”
太子这些日待在东宫里反思,想明白了许多事。
淮王送来的犯人,侯家查出的木雕龙椅,都足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父皇只是软禁他,已是对他的偏爱。
也许他可以不在意东宫之位,但他有儿有女,并非他知难退位就能保全一家性命。
鸟择良木而栖,臣择明君而辅,从当前的形势来看,他颓势已显,绝非一个好的选择,众臣子明哲保身,避之不及。裴少淮还愿意接这份“看守”的差事,愿意替他出谋划策,只能是出于皇帝的原因。
燕有政应该相信裴少淮,也只能相信裴少淮。
……
乾清宫外有条长廊,长廊底下建着一排低矮的小屋子,屋子以千人踏、万人过的廊桥为顶,这便是“廊下家”,寻常太监的直房。
裴少淮从东宫出来,途经乾清宫时,见到了萧内官。
萧瑾手里没了拂尘,身上也不再是绸缎花衣,只穿了一身素青衣,身份从大总管降到了普通太监,在乾清宫里看守偏门。
到了换班时辰,萧瑾一边掇拾齐整衣裳,一边往偏门那儿赶,纵是身份变了,他也还是个讲究人。
裴少淮只是隔远看着,并没有过去打招呼。
一来,萧内官从大总管位置下来,在内官里必定受了许多冷嘲热讽,裴少淮并不想看人落寞时,萧内官也必不愿意让裴少淮瞧见了。
二来,不管怎么说,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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