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少津望着兄长怔怔然的时候,张令义与兵部尚书陈功达把少津拽到一旁,让开了道。
“裴大人,得罪了。”南镇抚司副官带着些恭敬说道,两位提着铁镣铐的属下,领会到了副官的眼神,靠到了一旁,没有上前。
副官做了个手势,道:“裴大人,请吧。”
裴少淮被刑部、南镇抚司带走,堂上静默,不管是认可裴少淮的,还是反对裴少淮的,心绪都很是复杂。
“你且回去安顿好府上,伯渊的事,还有我们几个老的在。”杨大人走过来,拍拍少津的肩膀安慰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行事不要莽撞。”
稍稍冷静下来,杨大人、张阁老他们都能想明白,皇帝绝不会因为所谓“出题”的罪证发落裴伯渊,更不会信胡首辅的谬言。
皇帝是明知捉拿裴少淮会引起朝廷争议,所以故意不上早朝,把胡祁祭出来当刀使。
看南镇抚司副官的态度,倒不必担心裴少淮的性命。
皇帝态度阴晴不明、为何要突然关锁裴少淮,这才是他们担心的事情。
裴少津出宫,上马车匆匆回府,他一想到兄长被锦衣卫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万分自责。
“裴少津,你混蛋!”
……
乾清宫被烧成了一堆灰烬,皇帝在西边的大善殿设了临时的御书房。
房门大闭,拒不见人,但臣子们知晓皇帝就在里头。
由张令义领队,一群臣子跪在殿外求见。不见皇帝,如何能救裴伯渊。
御书房里,皇帝让人撤了灯火,显得有些昏暗,天窗上的日光射下来,可见浮尘在光柱里缓缓飘动。
光柱没有照在皇帝案上,使得他身上的龙袍失了光彩,他神色凝重、闭目沉思,心情大为不悦。
又急又碎的步履声渐渐近了,新上任的内官大总管进来,下跪道:“陛下,张阁老摘下了乌纱帽,正在殿前反复不停吟诵……”声音里带着畏惧。
皇帝没睁眼,问道:“在吟诵什么?”
大总管犹豫。
“说。”
大总管把头叩到地上,瑟瑟发抖道:“回陛下,是‘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
皇帝陡然睁眼,双眉一挑,勃然大怒,抓起案上的茶盏准备往底下砸去,可茶盏熟悉的手感让他略一停滞。
皇帝手中抓着的,正是裴少淮回京送给他的那个白瓷茶盏。
乾清宫大火那日,宫人们从御书房抢救出少许物件来,其中便包含这个茶盏。
皇帝只是略微一犹豫,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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