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胡首辅想得可就太简单了。”裴珏道。
看着胡祁怒气填胸、大动肝火,却说不出话来,裴珏从他身侧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讽刺道:“毕竟世间无人可以一直捡漏……若说有,倒是有人一直捡破烂。”言罢,哈哈大笑离去。
胡祁站在大殿前,再无心思入殿面见皇上,憋着一肚子的火折返回了武英殿。
没了张令义、徐知意,皇帝宁可重用一柄旧刀,也不肯把吏部交到他内阁首辅手里,不可谓不讽刺。
哪怕没有遇到裴珏回京,皇帝也会从其他地方选人,总之不会选胡祁。
……
钦天监宫殿里,最是瞩目的当属观星台。
围着观星台有四条回廊,各设衙房,钦天监官员便在里头算历法、授天时、卜未知。
吴见轻承袭了祖父的衙房,自从知晓裴少淮被关入天牢以后,他便将自己锁在这小小衙房里,数日未曾离开。
他不知自己做得对错,也承受不了外头对祖父的诋毁、攻讦,只能躲避着。
满地铺满纸张,一卷卷旧时星历被翻开,散放在椅上、桌上、窗台上,随手可取。
一张复一张,废纸铺成席,吴见轻就躺着这满地废纸中,乱了发冠、污了衣袍,一手举着古星历,一手执笔,一遍又一遍地推算。
“岁星十一年一周天,镇星一十八年一周天,参商世不相见……”吴见轻一遍落笔推算,一边喃喃念道。
他的笔顿了顿,许久未动,眉间紧蹙微颤,忽而不敢继续算下来。
“祖父预测的‘五星连珠’才是对的,观星台被人动过手脚?……”吴见轻不敢再想下去,只觉自己再一次落入了深渊,彷徨失措。
毛笔落地,吴见轻跌躺在地上,怔怔望着屋顶,“祖父是被人害死的……他们现在又要害裴大人……”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郎蓦地起身,粗略把散落的发丝缠在冠上,而后戴上官帽挡住了所有,一张张烧掉推算的废纸。
吴见轻推开衙门,忘了官员应有的庄重,大步朝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
御书房里。
“狂妄无礼,目无尊上!”皇帝对吴见轻震怒道。
吴见轻跪在地上,张着口怔怔然,对于皇帝的突然盛怒毫无预料,他以为,只要自己向皇帝说明真相,皇帝就会既往不咎,把牢狱中的裴大人放出来。
可事实是,他行礼后,才说了半句:“皇上,微臣重新推算星象,发现有异,此星象并非……”便被皇帝的怒吼震住,没能继续说下去。
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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