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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忙准备到外面叫人,却被睿琛唤住。她局促不安的站着,睿琛合上书页,下了炕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问:“为何这几日你总不肯在我跟前?好几次我打发了旁人,你却忙不迭的叫别人进来了!”
清浅心中一慌,忙道:“奴、奴婢没有。”
睿琛哼了一声,道:“当真没有?朕说过,别以为我好糊弄!”
清浅的心“砰砰”直跳,要跪又不敢跪,咬了咬唇,只好说:“是,奴婢欺君罔上。”
睿琛不忍她惧怕,可是自己心底也懊恼,故意板起脸来,慢腾腾的问:“那你知道,欺君罔上是何罪过?”
清浅脊背发凉,身子已颤抖起来,哑着声音说:“死罪。”
睿琛见她如此惶恐害怕,心底升起无限怜意,才刚的试探一股脑儿抛开,赌气似的说:“我哪里舍得你死!”说着,他皱起眉头,来来回回走了两趟。又道:“太后跟我说你聪明谨慎,可我看,你要么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么就是谨慎的过了头!这里只我们两人,你何须如此?”
清浅紧咬下唇,没有言语,眼前莫名浮现出进宫那日被杖毙的良家子来。每晚午夜梦回,都要一遍遍的叮嘱自己,这儿可是皇宫内苑,出不得半分岔子!
睿琛见她不答话,知道她是又羞又怕,叹道:“你若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可要亲口说出来了,清浅。”
他那一声“清浅”唤的柔情万丈,清浅心头大震,脸上红的欲滴出血来,螓首低垂,睫毛颤得厉害。语带哽咽的喃喃道:“奴婢身份卑微……”她只是个入宫为婢的庶女,如何高攀天恩?
他却是明媚一笑,握住她惴惴不安的双手,掌心温暖,低声笑道:“你是说自己是庶出么?若这样论起来,其实,朕也是庶出呢!”
清浅没想到他会如此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换做旁人,必定讳莫如深。她心底并非没有动容,可她承认,她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即便入宫至今,也只懂得明哲保身罢了!
鼓起勇气抬起头,她看着他明亮深邃的眼眸,轻声说道:“女无美恶,居宫见妒。”
透过明纸望向窗外,风已住了,雪片如柳絮、似鹅毛,纷纷扬扬的落着。两人靠得极近,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暖阁里怎么这样安静,张保出去了大半晌,怎么还没回来。她说的话他应是懂得,正因如此,她紧张的鼻尖上溢出汗珠,胸口仿佛有蚂蚁在啃咬般酸痛。
他果然是懂得,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从他掌心传递到她手背上的温暖,也一点一点消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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