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满了鲜花的竹筏上,身上换回了安普拉族的服饰,胸前挂着那串玄冰送他的珠链。静卧于花丛中的他,神情格外的安详,唇边兀自留有心满意足的微笑,一眼看去,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甚至还在做着甜美的好梦。
萨伦来到黎山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他的善良和勇敢已经打动了这里的每一个人,他的去世,不只是让曾与他一起经历过太多生死祸福的玄冰和载淳心如刀割,也让其他所有的人为之唏嘘感伤。小宓儿依偎在父母中间,怔怔出神地望着竹筏上的萨伦,清澈的双眼中满是天真的同情与不舍,眼角边还挂着串晶莹的泪珠。
按照安普拉式水葬的程序,死者的遗体被放上竹筏以后,就要在他身上放上会在一定时间以后自燃的绮焰丹,然后把竹筏推下水,让它顺水飘走,最后起火焚烧,火化遗体。萨伦在离开尼梭山地之前就预料到会有今日,所以早就准备好绮焰丹带了出来,现在这东西就在玄冰手里。
看着掌心中那即将把萨伦化为灰烬的小小朱红色丹丸,玄冰的心弦不由得好一阵颤抖,一时间狠不下心来把它放下去。众人理解她的心情,因此,谁也没有出声催促她。
时间在无言的凄伤中一点一滴的流逝,曾经无限美好的夕阳收去了璀璨过后的最后一缕余晖,天地间的色调由绚丽的金黄渐变成了幽邃的晦暝。无声的怆然仍在持续着,惟有猎猎长风摇曳着四周的青松翠柏,送来阵阵苍凉的沙沙声。这沉重的静默,仿佛与四周越来越浓的夜色融为一体,交织成了一片万古难化、绵长无尽的愁思。
“玄冰……”不知过了多久,载淳终于开口,“天色不早了,我们……该送萨伦上路了吧。”
玄冰的心又是狠狠拧了一下,胸臆间有一瞬难以呼吸的窒闷,但她知道,载淳是对的,再心痛,再难过,逝者毕竟已去,总不能因为活人的不舍,就让亡灵得不到安息。定了定神,她哽咽着应了声:“好。”
缓缓走到停放在岸边的竹筏之前,她颤着手把那绮焰丹放在了萨伦的胸口,但仍是迟疑着没有把竹筏推下水。载淳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于是走上前去,拔出紫电剑,俯身割下萨伦的一绺头发塞到了妻子手里:“回去以后把它缝进香囊里,让宓儿戴在身上吧,她……应该永远记住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无疑是纪念萨伦的最好方式了。抬起迷蒙的水眸与丈夫对视一眼,玄冰轻轻点头,把那撮青丝收进了怀里。回身向花丛中的萨伦投去告别的最后一瞥之后,她抬手挥出一缕掌风,把载着他的竹筏推进了河水中。载淳则回身把女儿带到前面,肃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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