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穿在身上,才发觉并没有多少幸福的感觉,反而压在身上沉甸甸的。
“娘,爹爹有没有去置办田地?”她突然问。
“不急,等把你的婚事操办妥当了,家里空闲下来,你爹自会去料理。”
冷知秋再坐下,冷刘氏开始为她绾发束髻。
“这会儿还没开春,等到置地再有收成,好歹也要一年半载,家里恐怕不够用度吧?”
“做营生自然是不容易的,哪一样不要时日和本钱?你爹现在是傲气,等过段时日,心气磨平了些,娘再劝劝他,给人做做西席,或者干脆开个书塾,收几个子弟教书也成。总之,你不用替我们操心。”
冷知秋点点头,父亲要是能放下心里的芥蒂,抛下过去的荣耀,他一身才学,又何愁没饭吃?
梳好头,就等着花轿上门,再戴上凤冠和红盖头。
但这会儿不急。
母女俩还有许多话要说。
冷知秋轻揉着母亲冻疮未愈的手,听着院中父亲和弟弟招待几个打杂办事的男丁婆子妇女。
“娘,以后杂事多让自予去做,他是男孩子,不怕皮糙。您这手可别再折腾受苦,看这冻疮红光发亮的,若是不好生将养,日后留下痕迹,就难看了。”
冷刘氏笑起来:“娘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养得多娇嫩呀?”
“哎,此话不妥。爹和娘正当盛年,爹爹常与诗书为伴,岂能少了娘?若是翻开唐诗宋词,吟哦杨柳春风,娘伸出一双手来,却是粗苯如老木桩子,爹爹这书可就看不下去了,哈哈……”冷知秋取笑自己的母亲。
脆生生的笑传到屋外,像春日里最嫩的草心,清新而甜润。
院子里顿时静了一下,人们互相看看,神色复杂。
只有冷景易不知外面的风言风语,心情愉快地招待着客人,指挥办事。
巳时,项家族亲几个人先来抬嫁妆,就在冷家吃饭,人多嘴杂,到底是把流言捅破了。
冷景易不经意听到几句,惊得目瞪口呆,良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铁青了脸,走进冷知秋的闺房。
“知秋!”
母女俩一看他脸色和语气,都愣住。
“你初九那天出门,都干了什么好事?”冷景易狠狠盯着女儿。
冷知秋莫名其妙地迎着他的目光,“怎么了?”
“外面有人说你和一个风流书生搂搂抱抱、苟且下流,还和你未来小姑争风吃醋!你!你就出去那么一次两次,就给我惹一身膻!快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冷景易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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