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萍儿将项宝贵要的干花和香料都分盒子装好了,拿绸布捆在一起,交给项宝贵。早就听冷兔说了冷知秋回家的讯息,因此她也没大惊小怪,给项宝贵和冷知秋行礼,又拜请:“哥哥说,小六六的学名要项夫人起,如今夫人回来了可好,还要请夫人费神,给小六六赐个名字。”
说着,又哄怀里的孩子:“小六六,快叫爹娘。”
小六六骨碌碌匆匆看一眼“爹”,随即便盯着陌生的“娘”不错眼珠了,小脸上很严肃,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叫“爹娘”。
冷知秋想起一年多前抱过这孩子,当时就颇感慨小生命的珍贵,这会儿又想起自己身上担着给项宝贵生孩子的责任,便走过去要抱小六六。谁知抱到半路,竟然手臂酸软、抱不动,顿时尴尬。
项宝贵早预料到这个结果,抢先接力抱了过去,瞧着小六六那粘在冷知秋身上的眼珠子,淡淡笑道:“竖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好色,盯着我家娘子看,看义父揍你几巴掌。”
说着在小六六屁股上真的轻轻打了两巴掌。
倪萍儿陪着笑,低头不语。以前便觉得项爷的娇妻太过娇滴滴,这会儿看着,竟然比从前越发娇弱,想是项爷宠爱过度,把一个玲珑毓秀、颇有才情的女子,宠得软绵绵、就跟玉发糕一般。她不知道冷知秋消失的一年多里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也就很难理解项宝贵这种娇宠过度的行为,还颇替冷知秋惋惜,怕如此下去会磨灭了冷知秋的灵气。
两巴掌没把小六六打哭,倒是别开视线,不再盯着冷知秋,只对着肉手指,自言自语:“抱啊抱……”
冷知秋讪讪然道:“他是瞧着我这个义母忒没用了。”懒散、体弱得连孩子都抱不动。
当时雪霁天朗,腊梅吐艳,冷知秋偎在项宝贵怀里,狐裘如雪,天蓝缎袄紫粉褙子,明艳如画的映着一张清瘦小脸,仰天思索了片刻,低低自语:“已见寒梅发,复闻啼鸟声。心心视春草,畏向玉阶生。”
她这是感慨时光匆匆,从两年前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冷家独女,横遭抄家,随后嫁人,磨缠虚度了两年光阴,一会儿急匆匆就要面对生儿育女的重担,心里原本想象的生活、自由比天高的愿望,全都偏离了轨迹。更担心往后只会时间过得更快,都要围着夫君、儿女、家庭团团转,再找不到原来的自己。
项宝贵欲言又止,慢慢松开扶着她腰背的手,让她自己站着。
冷知秋自己尚不知觉,想了想,给小六六起了个名字叫:忘年。小六六已死的父亲姓甄,因此,这孩子便是后来笑傲凡尘俗世、因为爱上一个男人而孤家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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