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岑拖下去以军法斩杀。
于是便没有人再说话了。
柳岑有时还会到章德殿里来,特意地问阮寄:“当初阮太傅不是治《礼》的名家?你我二人的婚礼,便由你来定夺如何?”
阮寄抱着孩子抬起头——她没有一刻敢让顾雒离开自己的怀抱——看了他一眼。
她愈来愈少说话, 而那双眼睛愈来愈清冷。
很久以前,她也曾对柳岑抱有一些感情:感激, 欣赏, 信任, 亲近……虽然那些都不是爱, 但现在, 便连那些也都不剩下了。
很久以前, 柳岑曾希望自己可以读懂她的表情。他知道顾拾可以, 毕竟在长年累月的光阴里, 顾拾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内心纯粹得只能装下这一个女人。柳岑便想, 若是自己可以读懂她的表情,那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现在他终于可以了。
她的表情原来是那么简单的。即使她不说话,他也能看明白, 她厌恶他。
在那厌恶之中,竟还掺杂了一丝痛苦的怜悯。
他想这就够了。虽然他憎恨被怜悯,但他毕竟看出来了她的痛苦。如果自己能让她感到那么一点点的痛苦,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那——那他自己万劫不复,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