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那低矮的住宅便是平民区。外郭城南至曲江止,共分一百零八坊。东、西两市各方六百步。每个坊四周围以高墙,墙外为坊间大道,道旁植有槐树。
城内街衢亦是极为宽广,且方向笔直,通城门的街衢足有三十丈宽,最窄的顺城街亦有八九丈宽。单就这街衢的气势就足以显出泱泱中华、天朝上邦的高高在上。
大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常,时下正是相携踏青出游的好时节。满街的行人身着奇装异服,其中不乏俏丽修身、颜色绚烂的胡服闪过,街道两旁的店铺栉比林立,游人的欢声笑语,沿街小贩的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自是热闹非凡。
三月和煦的阳光,此刻正温柔地撒在这个朝代之国都上。
烟络一身雪白的短襦,腰际以上结着翠绿的丝带,秀发随意绾起,臂膀上缠绕的浅绿披帛轻盈地摆动,怡然自得地漫步长安街头。看着眼前万物方兴的景象,她却突然想起那个常常沉思不语的人来。
师父虽幽居深谷多年,却似乎从未放弃挂怀天下大事。对此她也常常是很好奇,师父莫非并未诚心归隐,否则怎会于深谷之中仍旧如此洞悉天下局势?有一次,师父曾淡淡说过,若得一人为新帝,数年后则定逢太平盛世。“天下大稔,流散者咸归乡里,斗米不过三四钱,终岁断死刑才二十九人。东至于海,南极五岭,皆外户不闭。”虽然词有溢美,但是并非完全不可能。翠寒谷里,五年的朝夕相处,她也明白师父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对名利浮华有什么计较的,但是,明白这点之后,她却更加不明白了,那个素来澹泊宁静的师父这样心心念念地究竟是为了什么?
烟络侧头想了想,对于这个朝代有限的认知,她仔细地同她历史知识里的各大年代比较过,这里的民风设制颇似唐朝,却又似乎并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对于师父唯一提起的那个名字,自诩记性超群的她居然给糊涂地忘记了,也是因为以前不曾听闻过。
一路缓缓走过,前面一家店铺外偌大的蓝底白字的招牌布幌迎风飘舞。
“仁济堂?”烟络放慢了脚步,笑忖,“原来是同行。”她含笑行至店内,双眼所及果然窗明几净,屋角栽种着几株苍劲挺拔的翠竹。
烟络边走边看,徐徐移步大堂,忽见柜前伫立着一抹颀长的男性身影,身着一袭绯红的圆领窄袖袍衫。那男子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的嗓音低沉动听,缓缓说道:“朱先生,此次采办的蜀椒成色似乎不如上月。”
一直躬手而立的朱姓男人看来四十出头,身形肥硕臃肿,一双细长的眼仁里却是精光闪闪,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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