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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举步缓行,犹自说道:“尽管如此,之后的数月内,沂儿还是被留在了皇后安排的偏殿里。直到那年冬天,”她宁和的神色间明显地有了一丝伤痛,“沂儿突然大病不起,太医令束手无策,皇上这才允了他回含凉殿。所幸沂儿福大命大终于活了过来。自那一年起,皇上为他安排了习武强身的师父,神武大将军秦缜也是在那一年进宫。”
“姑娘可知沂儿当年为何一病不起?”贤妃忽然侧头看定她。
烟络轻轻摇头,心里却莫名地隐隐痛了起来。
贤妃笑意寂寥,“那孩子醒来后,第一句便是说‘皇娘与希沂自今日起,终于不必再过从前的日子’,说完,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
烟络勉强笑了笑,“王爷很爱娘娘。”
贤妃缓缓背过身去,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他那日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拿了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个依稀存在的好结果……”
烟络闻言也是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贤妃慢慢地沿着小径一步一步轻轻前行,低柔地说道:“沂儿二十岁那年,突厥率兵犯境,两度侵及关中,进逼长安。自我朝开国以来,军情首次严峻至此。沂儿是诸多成年皇子中唯一请命带兵的一个,皇上疼他,原也不太放心。可是,沂儿劝得当时兼任中书令的杜宇风将军极力保他,并承诺亲自率兵坐阵,皇上这才放行。此后,沂儿一去就是半年,听秦缜说,他一面于边境修筑城墙积极防御,一面借突厥内部分裂之际,派李靖、李勣等统兵二十多万分道出击,重挫突厥,促其灭亡。尽管如此,”贤妃轻轻呵出一口气,继续道,“战事极其惨烈,杜宇风将军当年也未能幸免而血染沙场。沂儿率大军凯旋归来之后,并不开心,加之塞外半年心力交瘁的戎马生涯,回京后便病了三月。”
烟络静静地听着,终于明白他那二十六万大军的兵权是如何换来的,越是明白,心里就越是止不住地一阵难过。他——何苦啊?
“本宫听说沂儿拿手上兵权,自皇上那儿强行换了姑娘?”贤妃正眼看她,眼神深邃。
烟络低头无言。
贤妃缓缓走开,“这些年来,皇上一直念念不忘沂儿手中的兵权。沂儿越是出众,皇上自是喜欢,同时也就愈加不安。”她深深看了烟络一眼,“姑娘可明白?”
烟络轻轻点头,他的难处他的抱负她怎会不明白?
贤妃轻轻叹息,话音柔和,萦绕不去,“沂儿看似和气,其实骨子里心高气傲,因为无人知他,故也寂寞得紧,能够叫他挂心的人也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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