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台电视机。妻子只念过小学,没什么文化,也没去过多远的地方,突然失去了在外打工、每个月给家里寄钱的顶梁柱,又遭到一群陌生人威胁,肯定又怕又恨。”虞江月抵着额头叹气,“我不该派人去的。”
徐升喃喃:“难怪我几次联系他老婆都被嫌弃……”
卢晴也恍然:“难怪费铮说羡慕虞度秋杀人有警察帮忙……”
这一家子人估计都恨死警察了。
一个受教育水平极低的农村中年妇女,哪怕心有怨气,也无法对万里之外、家大业大的虞家造成任何影响,于是她的怨恨只能往自己家人身上发泄。
“杨永健的儿子那年17,在镇上唯一的高中读书,成绩很好,原本有希望成为全村第一个大学生。但我派去的人太招摇了,给他们家惹来了流言蜚语。他的同学有些家里条件不算太穷,有渠道看到外边的新闻,估计查到了我当时还没清理干净的报道,他爸绑架不成被击毙的事就在村里迅速传开了……”
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本就会对青春期的孩子造成巨大心理创伤,心中引以为傲的父亲又一夜间成了邻里同学口中死有余辜的恶人,叫人如何不崩溃?
收到的大城市寄来的稀罕糖果没人愿意吃了,昔日喜欢他的同学老师突然间对他避如蛇蝎,母亲则日复一日地在耳边含恨泄愤:“你爸是得罪人了……不然他们为什么要给钱……他们肯定是心虚……警察也帮着他们……”
仇恨的种子就此埋下。
母亲的怨诉是对悲苦命运的无力宣泄,或许也是劝慰儿子的一种手段,尽管嘴上不承认,心里未必真觉得丈夫无辜,否则这些话为何不敢对外澄清,只敢关起门来给儿子洗脑?
可惜她不知道,孩子都是言传身教的,以怨育人,育出来的,能是心理健康的孩子吗?
受尽冷眼排挤的少年仿佛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闲言碎语是砸在他身上的冰雹,小舟眼看就要破碎倾覆,忽而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并未谋财害命,依旧是他敬爱的父亲,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自然是如获救命稻草,大喜过望,跑去与同学们解释:我爸没犯罪,他是逼不得已,他是个好人。
可事实都登报发表了,证据确凿,同学们难道会怀疑警察、而去相信罪犯家属的一面之词吗?
可想而知,少年自取其辱,同学们的冷嘲热讽化作了更为残酷凶恶的洪水猛兽,将这叶小舟一击粉碎,缓缓沉入冰冷的海中。
风浪似乎停歇了,海面深蓝如墨,重归平静——直至一头狰狞畸形的怪物破水而出,狠狠咬向所有埋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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